庆熹纪事新篇 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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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灿咕哝一声接过来背了,笑道:“我倒没有那么多的指望,有一天不被上司算计,我便要念阿弥陀佛了。”他扭头望望上面的去路,到能够稍歇片刻的去处,大概能有二十丈高,却比刚才的地势要缓和不少。他知道辟邪的善意,也不会在意是不是被人低估了本事,欣然自得地占了这个大便宜。

    他自然比辟邪雄健许多,背着这包袱也未必觉得多么为难,怎奈辟邪脱了负重,更是轻捷如风。探路时仰望到的就是青天,而白衣的同伴烟雾般盘旋向天际飞升,多少让他有些俗人的感慨。

    到能歇足的地方,辟邪已然等了一会儿,示意他解下包袱,指着山崖下道:“你不觉得他们来得太快了些么?”

    连黎灿也是变色,虽然只能隐隐约约看到几个黑影,但在雪地上煞是显眼,那些紧追不舍的屈射巡哨执着地从密林中追了出来,似乎将马匹装备都留在了林子里,轻身追击,又不必瞻前顾后隐藏足迹,因此行得甚快。

    “咱们落下什么踪迹了么?”黎灿疑惑道。

    辟邪摇摇头,“不会。”他此时亦有些忧心忡忡,道,“多半只是循着直觉追来,反倒叫人放心不下,若真的执拗上了,一定是会跟到底的。”

    “这世上若是懒人多些,不知道要消停多少。”黎灿苦笑。

    “唉……”

    身旁的辟邪重重地叹了口气。不知道是为了这急来的追兵,还是对满世界勤快人无奈的感慨。

    黎灿望着他将包袱又背在身上,未免也替他觉得辛苦,霎时想到若以勤快论,眼前这人恐怕世上屈指可数,未必有人像他这般爱自找麻烦的,不由无声大笑了起来。

    辟邪的眼神依旧漠然,确信包袱背得稳妥,便攀住崖壁,一跃而上。

    日头渐渐偏西,两人又交替背了两回包袱,越是上行,空气越是冰冷稀薄,让人呼吸愈发急促起来。而这段悬崖却最是难行,直耸二十余丈,不见一点能落脚之处,辟邪背着包袱,到途中似已力竭,攀住崖壁低头默默调息。

    黎灿见状甚是忧虑,也停下问:“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