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熹纪事新篇 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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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辟邪与黎灿两人轮流殿后扫除脚印,另一人安抚督促马匹快行。走出林子之初尚平缓的山势渐渐陡峭,那马匹固然比之黎灿的马擅攀,此时却连连跌滑,连站也站不稳了。

    “且住。”辟邪终于叹了口气,道,“再勉强不得了。”

    深涧一直在左近若即若离,待又见悬崖时,两人牵着马向峭壁边上走去。

    日头正当头顶,他们已觉腹中饥饿,吃干粮固可充饥,一旦停下脚步,衣裳里早已浸透的雪水汗水却冰冷地让人打起寒战来。辟邪将马鞍上的包袱解下,放在一边。黎灿知道他的忌讳,对此不闻不问,只是将马匹拉过,走去崖边利落地处置了。等他回转,见辟邪已然将那包袱背着身上,不免大惊道:“你打算一个人背这个包袱么?”

    辟邪笑道:“你倒是提醒我在点子上,要不你背?”

    黎灿忙摆手道:“我主将特嘱我不必管它。”

    辟邪无声地大笑,将包袱向上颠了颠,左右各拽出六道牛皮带子,用环扣交错在胸前系住,这才算结实背住了。

    “原来做足了功夫,准备得周详。”黎灿拍了拍辟邪胸前的扣子,笑道,“你好生背着吧。”

    辟邪向峰顶望了望,“你道我是为什么带你同行的?自有你出劳役的时候。”

    他们回到登峰路线上,此时虽没有马匹负重,但两人脚程却快得多,加之山石愈发陡峭,积雪反倒浅了,因此登得甚快,不一会儿再无道路可言,山崖笔直立在眼前,虽无积雪,却只容两人贴着岩壁手足并用攀爬。

    越是在此处耽搁越是消耗体力,两人深知其中利害,望着上方一块容得落脚的岩石,悉展轻身功夫,尽快向其攀登。

    辟邪虽然负重,却丝毫不让黎灿,十丈高的峭壁,一只白鹤般轻捷舒展而上。黎灿先登上那块岩石,才刚站住脚,辟邪已然赶到。黎灿伸出手将他拽上来,两人在狭小的平石上并肩而立,黎灿道:“可见你是真的没有病。若是病人爬山都似你这样举重若轻,中原该当把所有病人发至雁门来。”

    辟邪神色平常,微笑道:“你琢磨我一个就好,少算计点中原老百姓,天下人都要念阿弥陀佛了。”他说到此处,将胸前牛皮带子的扣子悉数解开,将包袱交到黎灿的手上。

    “该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