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川第六章 缓兵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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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阵沉默后哥普拉说:“知道了。我们会报告给大人。沙布罗你继续进攻及早拿下!他们说什么不要管我们只要穷追猛打就行!”
 
    “且慢!”卢真叫住沙布罗“沙布罗你再跟我们说说总长挛到底怎么说的——详细点!”
 
    “卢真!”哥普拉愤怒的一拍桌子:“你是什么意思?你想干什么?”
 
    卢真看来也是豁出去了他毫不退缩的怒视着哥普拉:“你嚷什么!让大伙知道总长说的话也好思量思量下出路这有什么错!”
 
    “你!你这是动摇军心……你在想着投诚对面!”
 
    “放屁!我是在为弟兄们着想!家族有几十万军队远东军远征军西北边防军随便哪支部队拉回来都能把我们给收拾了!现在总长被我们困住了这是个难得的机会逼得他接受我们的条件大家才有活路啊!真要攻进去鱼死网破那大伙就只有一起死了!”
 
    “你看不出来吗?这是缓兵之计!他们还不知道斯特林完了现在想拖延时间等远征军回来。这说明他们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
 
    “蠢人!就算拿下了总长府杀光他们我们又能好多少?不过多活几天罢了!西北军或者远东军一旦回师勤王我们马上就是死路一条!”
 
    卢其狞笑着:“哥普拉我知道你的心思你害死了斯特林大人现在你怕了!我们一旦跟总长谈和远东统领回来了我们大伙都没事你准完蛋!秀川大人绝不会放过杀斯特林的凶手的!所以你不肯和谈想把大家拉着一起死!”
 
    他转过头对今西和沙布罗嚷嚷道:“你们都明白了吧?哥普拉的心思就是这个!我们不能被他拖着一起死!”
 
    “你!“哥普拉脸色煞白他并不擅长言辞对付能言善辩的卢真他确实不是对手。
 
    沙布罗被眼前的情形惊呆了。他气愤的说:“几位大人这样的大事不是该呈报帝林大人定吗?你们在此争吵成何体统?”
 
    三个司长都愣住了。今西第一个反应过来他笑吟吟地说:“沙布罗说得对!卢真、哥普拉你们两个都是高级统领有不同想法该呈报大人裁决自己吵得像公鸡似的确实不像话。沙布罗你先回去我们先报告大人大人有指示时我们会通知你的。”
 
    沙布罗走了各怀心思的三个红衣旗本都没有说话。哥普拉气冲冲的喘着气。卢真则冷笑着看着墙。二人板着脸谁也不看对方。
 
    看着他们二人今西笑了:“二位听我说两句吧。照我看总长的提议五分真五分假。”
 
    “怎么说?”哥普拉闷头闷脑的问。
 
    “五分真总长确实被我们逼到绝路上了。只要能保住性命他现在什么条件都能答应。他的条件现在确实是真心的。”
 
    眼见今西赞同自己卢真喜出望外连忙转过头:“所以我说……”
 
    今西打断了他:“但将来一旦总长缓过气来——对殿下的性情我多少有点了解。他的胸怀和气量未必真那么大而且他也是个常改变主意的人——他肯定会反悔的!到时候他只要把监察厅拆散了把我们调开了收拾我们那再容易不过了。”
 
    “但是远东统领……”
 
    “总长说要调请远东统领进京但他可没说秀川大人何时能进京啊!”今西笑笑笑容里带着几分稚气。他幽幽的望着两位同僚:“远东统领现在正在魔族王国跟野蛮人打仗听说战事不利他已经撤离了魔神堡。正在佛格罗兹比亚训练魔族新军——战情正紧路途遥远远东统领能不能回来何时能回来这都是个未知数。哥普拉说得没错这是个缓兵之计。我怕的是远东统领没回来西北的勤王军或者远征军就杀回来了。斯特林虽然不在了但文河他们可没死。局势一旦平稳总长一声调令远征军从达克扑过来那可是只需要一天时间就够了。退一万步说即使远东统领真的能及时赶回跟他老人家有交情的只有帝林大人一个。反正我是没福气交上秀川大人那样的朋友——卢真你跟秀川大人的私人交情如何?他会不会为了保护你而跟总长对着干?”
 
    卢真脸色苍白今西笑吟吟的拍拍他肩膀:“卢真啊既然走上了这条路现在想回头已经太晚了。那边是绝——不——可——能——放过我们的!”
 
    最后那句括今西是咬牙切齿地一字一句的说的。这时他的脸上依然带着一副天真的、甚至可以称得上孩子般动人的笑容浅浅的两个酒窝显得稚气又可爱。
 
    “让帝林大人当总统领胁天子以令诸侯号令天下这是我们唯一的活路了!”
 
    “胁持总长?”
 
    “对!不过不是紫川参星而是紫川宁!紫川参星太狡猾了我们没法控制他绝不能留。相比之下控制紫川宁要容易多了!”
 
    拿下总长府杀了紫川参星活抓紫川宁然后胁迫她任命帝林为总统领号令各路统领这就是今西的计划。他说:“控制了紫川宁我们有了大义名份。她接任总长统领们就没了起兵勤王的理由——”
 
    “我们攻打总长府杀了总统领和军务处长这么大的事要对外隐瞒是不可能的。”
 
    “统领们和元老会都会知道真相要瞒住是不可能。但只要把紫川宁控制了她没法出勤王诏令统领们就失去了勤王的理由。谁敢起兵他就是反对新任总长紫川宁殿下他就成了叛贼他就被孤立我们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讨逆平叛!掌握了紫川宁我们就掌握了大义名分。国家就在我们控制中!二位拿下总长府后帝林大人出任总统领未来的统领处肯定少不了我们三个。诸君前途无限远大我们正当努力!”
 
    两位同僚异样的望着今西像见到个不认识的人那样久久说不出话来。
 
    今西红衣旗本笑了笑得天真又纯洁脸上绽放了两个浅浅的小酒窝。他有点不好意思的问:“呃我说错什么了吗?”
 
    “没错没错!”
 
    “很好很好!”
 
    两位红衣旗本忙不迭地出声。说实话以前他们对这个幼稚的同僚并不是很看重帝林为什么会把内情司这么重要的职务交给这样看似腼腆的小伙子他们也不是很明白。
 
    现在他们明白了。
 
    七八六年一月一日中午十一点左方在总长府内的人们并没有等来停战的答复。等来的却是更猛烈的攻击。中牛十一时。守卫者们听到外围传来了轰隆轰隆的声响那些有经验的军官无不脸如死灰——重型攻城器械来了守卫者的末日也来了。
 
    重型的攻城器械只有正规军中才有装备的。宪兵团虽然也是武装部队但他们是纪律惩戒部队只装备有轻武器。现在他们却弄来了大型重武器这表明了帝都城内肯定有某支正规军被他们控制——不是中央军就是远征军——这两支军队无论哪支被帝林所控制对总长府来说都是灭顶之灾。
 
    有了攻城车叛军进攻的度会大大加快在战线全盘崩溃之前不可能有增援来的。于是。困守内线的家族脑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
 
    在总长府的地下室里地面交战的声音不断地传来重型攻城车碾压着地面的沉闷回声在窄小的空间里轰隆的震荡着。昔日总长的秘室如今已变成了最后的防御基地和伤兵医护室了墙上点着火把和油灯空气中充斥着血腥和消毒水的刺激味道伤兵在痛苦的呻吟、惨叫着。坐在地上休息的文官脸色白不时探头探脑的朝地下室的入口望去生怕叛军立即就打来。
 
    在一群争吵的禁卫军官旁边。紫川宁看到了她的叔叔。老人坐在军人中间几个军官在他面前激动的争论着挥舞着手臂口水横飞。但紫川宁看出了她的叔叔根本什么都没听。他那毫无焦点的目光已经暴露了他的心思根本不在这里。
 
    看到紫川宁进来老人眼中一亮他起身朝紫川宁走来。
 
    “你跟我来。”
 
    他说着带着侄女进了一个没人的房间里。
 
    “叔叔刚刚我上去看了确实是弩车和攻城锤。回廊防线已经失守了皮古大人正在收拾兵马在后殿组织新防线——”她犹豫着像是对要出口的话难以启齿“但他也认为守是守不住的。攻城锤太可怕的什么建筑都顶不住它敲几下。皮古大人认为趁着我们现在还有力量应该马上组织人马突围杀出去!”
 
    “突围出去?”紫川参星眉头轻轻一挑“突围到哪里?”
 
    “到中央军大营——或者干脆到达克到斯特林那里!”
 
    “未必出得去。”紫川参星摇头“帝林这人品行不怎样但说到用兵和帷幄他确实是一把好手。他既然敢围攻总长府那就肯定料到了我们突围的可能。”
 
    “这……”紫川宁语塞对帝林的军事才能没有人比她更了解了。在坚守帝都时候她亲身见识了那位相貌酷似女子的将领的人智慧。设伏、包抄、截尾、诱敌那一连串眼花缭乱的战术令魔族叫苦连天。帝林是全方位的战术天才无论是进攻还是防守他同样擅长。尽管满腔义愤但紫川宁不得不承认:到真刀实枪的战场上自己比他确实差得太远。
 
    “刚才有几个团队长向我提议暂时与叛军议和等候远征军回援。”
 
    紫川宁秀眉一蹙诧异道:“我们不是派皮古过去说过了吗帝林的态度很明确他根本不想议和只想死打到底。”
 
    “他们的‘议和’。是我们这边放下武器!”
 
    “什么?”
 
    然后紫川宁明白了过来脸色陡然变了失声说:“这不是投降吗?”
 
    她心头火起:“叔叔是谁说的?把他们抓起来!”
 
    紫川参星摇头:“抓了他们又有什么用呢?他们只是说出心里话而已抓了他们更多的人就连心里帮都不说了。他们干脆就直接阵前投降或者——”
 
    他转向紫川宁眯起了眼睛不说话。但紫川宁已经读懂了他眼中的寒光她不寒而栗:那些被逼得绝路的禁卫官兵也有可能兵变甚至抓了叔叔和自己去交给帝林。
 
    她愧疚的说:“叔叔是我的错。若我能掌管好中央军……”
 
    “不阿宁这件事错的是我。”紫川参星很平静。他不像在生死攸关的时刻。而更像夏日午后在树下在跟自己的侄女闲话家常:“其实你做得很不错了。全无军事经验的你来统领中央军这本身就是件极困难的事。你做得已经比我估计得好了——不是每个人都是流风霜那样与生俱来的军事天才的。这件事上犯错误的是我我低估了帝林却高估了罗明海和林迪。我挑衅了那条毒蛇却没提防他的反扑。阿宁这也是一个血的教训你继任总长后要记住:在没把握消灭对方之前不要轻易出手挑衅!”
 
    紫川宁哭笑不得。外有强敌围攻内有兵变之危。自己的叔叔却在好整以暇的教导自己如何做一个好总长。她委婉的说:“叔叔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吧?该想想怎么应付……”
 
    “该如何应付我已经准备了。帝林包围了总长府但他不知道总长府内还有一条秘道可以一直通出帝都城外。”
 
    紫川参星笑笑笑容惨淡又凄凉:“这是我们紫川家代代相传的机密自从你爸在临终前告诉我这个我本来以为这条秘道永远都用不上了。没想到今天还是要用上了。阿宁等一下你就从秘道里撤退离开帝都号召各路军团勤王平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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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紫川宁又惊又喜:“叔叔我们马上走!”
 
    “傻丫头!”紫川参星抚摸着自己侄女的头脸上流露的是慈祥和悲哀:“只有你能走。我留下坐镇禁卫军才有可能死守。若我们同时消失那他们马上会向帝林投降的宪兵们也会迅追上我们——只有你逃掉了今日的牺牲才有意义。”
 
    “不叔叔我怎能丢下你……”
 
    “阿宁我们两人必须留下一人坐镇。谁留下谁逃?这不是叔叔我来定也不是你来定这是为了我们紫川家的利益定的为了家族的列祖列宗定的!在魔族攻来时我就已经逃离过帝都一次了这次我若再逃即使我能忍受逃亡路上的颠沛流离活下来但我这次丢了这么大脸也没脸再坐总长这个位置了。而且我年纪大了身体也很差了即使没有帝林这件事我也活不了多久了。阿宁叔叔年纪大了让我到各地涎下老脸去求那些军头我实在是受不了这个苦也丢不起这个脸了。阿宁你年轻你坚守帝都宁死不退在民间有威信。所以即使你这次逃离了也不会损折你的名声。更重要的是你比我年轻!阿宁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家族三百年的基业不能断于你我之手!”
 
    紫川宁还想再争但叔叔脸上已变了脸色:“紫川你跪下!”老人脸上流露出了少有的肃然他的声音中有一种无法抗拒的威严紫川宁不由自主的跪倒在他面前眼中充满了茫然。
 
    威严地俯视着自己的侄女紫川参星肃然道:“云殿下及列祖列宗在王我紫川家第八代不肖子孙紫川参星将总长之位传递给我侄女紫川宁。阿宁你跟着我宣誓!我紫川宁……”老人低沉的声音有一种难以言述的蛊惑力神秘又压抑。
 
    紫川宁茫然她低声的重复:“我紫川宁……”
 
    “……今日就任家族第九代总长……”
 
    “……今日就任家族第九代总长……”
 
    “……我统掌家族的军队捍卫家族的领土和子民。祭拜祖宗的宗庙与社稷。盛衰存亡决于我手……”
 
    “……我统掌家族的军队捍卫家族的领土和子民。祭拜祖宗的宗庙与社稷。盛衰存亡决于我手……”
 
    “……我已奉献于家族……”
 
    “……我已奉献于家族……”
 
    “……我的血脉从此将流传于家族之血……”
 
    “……我的血脉从此将流传于家族之血……”
 
    “…永不退缩永不畏惧。无论何等艰难困阻我将牢记……”
 
    “…永不退缩永不畏惧。无论何等艰难困阻我将牢记……”
 
    “……紫川乃我之名……”
 
    “……紫川乃我之名……”
 
    “愿列祖列宗庇估令我家族荣耀广播天下兴旺昌盛!”
 
    “愿列祖列宗庇估令我家族荣耀广播天下兴旺昌盛!”
 
    宣誓完毕紫川参星跟着在紫川宁身边跪下。他昂着头像是对高居苍穹之上的神灵祷告:“列祖列宗在上从今日起紫川宁就是家族的第九代总长。愿列祖列宗庇佑!愿家族气运长久。万年不竭!”
 
    然后他转过头:“阿宁起来吧。虽然仪式简陋了点但从现在起你就是家族的总长了。从现在起叔叔我也得听你号令了。刚才的仪式和誓词你记住了。这是我们家族列代总长继位的宣誓词将来你传位给你的继承人时也得让他这样宣誓。当年你爸爸是手把着手教我读的……”
 
    “叔叔!”紫川宁哀呼一声她紧紧的抱住了自己的叔叔泪水大滴大滴的涌出“叔叔……”
 
    一双温暖而慈爱的手慢慢的抚摩上她的头老人的声音在她耳边回响:“对不起啊我本来已为你准备了盛大的登基仪式……没想到让你这样子登基……真想亲手把家族交给你看着家族在你手中一天比一天兴旺……叔叔老了但真想活到看到啊!对不起啊阿宁我没能守住家族的基业把这样一个烂摊子交给你……叔叔很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爸爸更对不起家族的列祖列宗啊!”说着老人失声痛哭“阿宁将来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啊!”
 
    想到就要失去世上唯一的亲人紫川宁心如刀割泪如泉涌。强忍住悲恸地问:“叔叔没有你在身边我出去以后该怎么办?”
 
    “阿宁这么久还不见增援来我估计不但中央军怕远征军那边也是出变故了。斯特林忠义绝不可能跟帝林同流合污但他太过耿直我怕他是中了帝林的圈套……阿宁出去以后第一件事你就是要赶紧到远征军中去!若我猜得不错帝林很有可能害了或者囚禁了斯特林已经控制远征军。但无论如何远征军毕竟是我家族的军队忠义的官兵肯定占大多数。只要你能到远征军中你就找文河。他虽然骄傲但却正直他跟帝林是合不到一处的只要他在他就能保护你起来。”
 
    “若是文河也被帝林害了呢?”
 
    紫川参星一愣喃喃道:“连文河也死了?对帝林既然能下手害斯特林那他真的就再无顾忌了也不在乎多害一个文河。但帝林总没法把远征军中的高级将领都杀光吧?远征军中除了文河还有谁呢?方云?斯塔里?”
 
    想起这些军官紫川参星不禁有些踌躇。对于这几位军官他的了解并不深。
 
    他们都是地方部队积功提拔上来的军官参星对他们的了解仅仅限于觐见时那短暂的几分钟那几句程序化的对答:“方云卿你辛苦了!今后还望你多多努力!”
 
    “谢殿下隆恩微臣必将戮力尽心以报!”
 
    紫川参星就是对自己再有信心他也不敢就凭那短短两句话鉴别忠心。当然在正常情况下方云和斯塔里肯定会服从来自中央的命令但如今这个非常时期中央的权威已被帝林的军队所颠覆。纪律和权威都指望不上了这个时候只能依靠每个人心中的忠诚。
 
    而将侄女交托拾几名并不熟悉的中层军官紫川参星实在也放不下心来。
 
    沉吟良久紫川参星终于说:“若是找不到文河……阿宁叔叔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你随机应变吧。远征军那边若不行你可以投明辉。他虽是怯弱但却忠义。西北边防军也有相当实力足以与帝林一战明辉若是战败……再不行你还可以向流风霜或者林家借兵来消灭帝林!”
 
    紫川宁骇然紫川参星倒是淡然:“不要惊讶为复国我们可以无所不用其极。”
 
    紫川宁低声应了声:“是!”心中却是奇怪叔叔连向流风霜借兵都想出来了为什么却忘了家族在东边还有一位手握重兵的名将紫川秀呢?
 
    “叔叔我想……若是远征军指望不上。我可否先向远东统领求援呢?”
 
    “万万不可!”紫川参星立即说“紫川秀与帝林关系太密他们若互为勾结阿宁你就等于送羊进虎口了!我们不能冒这个险!”
 
    紫川宁失望的点头。看着自己的侄女紫川参星只能苦笑了。自已的侄女年纪还是太轻考虑问题不能长远。老实说帝林这次的谋反是仓促之间被逼的紫川参星是不怎么相信他会事先跟紫川秀串通的。但他担忧的却是另一个问题:紫川家三百年的统治民心未失。无论流风霜还是林家他们都是外人即使他们能击败帝林他们也没有能力彻底吞并整个紫川家——当然为这几路友军的参战。紫川家肯定要哦付出惨重代价的家族的西北和西南很可能就要当成酬谢他们的礼物了但即使这样也比邀请紫川秀进京增援的好。
 
    因为流风霜和林家都是外人他们若想反客为主彻底吞并紫川家的话他们会遭到家族本土贵族和军阀——比如说远东的紫川秀、西北的明辉等人——的坚决抵制。但若是紫川秀平定了叛乱借此功勋有着紫川姓氏的他完全可以继承大位的。家族内部不会有太大的反对声林家和流风霜也没有介入的理由这完全是紫川家的内部事务。
 
    家贼比外人更可怕这就是紫川参星的观点。
 
    但这些东西现在是没法跟紫川宁说明白的。在这个女孩子心里现在还充满了“阿秀哥哥宁妹妹”之类的幼稚思想她还不明白现在早已不是青梅足马的童年时代紫川秀也早不是当年那个纯真而充满热血的少年了。现在的他已经是野心勃勃的远东军阀身兼魔族王国的皇帝。这样的人物眼见中央出现了机会岂有不乘虚而入的道理。
 
    帝林谋反窃国恶名天下昭著。在国内他和元老会的关系很僵贵族们绝不会支持他。而国际上无论林家还是流风家他们怎么想且不管唇亡齿寒他们也不可能支持这种谋反的家贼。四面树敌之下帝林纵能逞凶一时但其势必不能长久。
 
    但紫川秀……紫川参星实在无法看透他。这是个出得池塘变金龙的人物紫川参星对他的警惕是由来已久了。若论对紫川家的威胁他比帝林还大得多!
 
    望着自己的侄女紫川参星露出了慈爱又痛心的眼神。
 
    我的侄女啊你要走的是是一条艰辛而布满荆棘的复国之路啊!你谁也不能相信谁也不能依靠你要利用所有人却不能被别人所利用。你要面对的都是最凶狠最狡猾的敌人帝林紫川秀流风霜林睿——这些人无一不是聪明绝顶的人物计谋百出智慧过人。他们无论是阅历还是经验都要多你百倍要与这种强势的人物周旋将紫川家族的血脉给保存下来——侄女啊你的叔叔交给了你一个并不轻松的任务啊!
 
    心里想着许多他的脸上并不显露丝毫只是淡淡的说:“阿宁时间不早了你该出了!”
 
    紫川宁站了起来:“叔叔你要坚持住我出去以后马上就联络救兵!我要去远征军那里喊来增援很快会来解救你的!你一定要坚持住等着我回来!”
 
    紫川参星望着她什么也没说只是用力的朝她挥手。
 
    紫川宁转身离去忍不住捂着脸想哭。身后传来了叔叔的声音:“孩子要坚强记住你叫紫川!”
 
    这时候强忍住的泪水终于还是夺眶而出紫川宁在心里默默说“叔叔我绝不会忘记!我保证!”
 
    当晚兵变的消息已像风一般传遍了整个帝都。
 
    居民们恐慌不安人们慌张的躲在自己家中把值钱的金银打好了包袱。他们关紧了房门不敢开灯在窗帘的缝隙里窥视着街上军队行进的情景。
 
    当太阳升起来时呈现在帝都市民们眼前的是和以前没有什么两样的景象。商店照常营业学校、医院也照常开门唯一的异样是穿着黑色大衣的宪兵们代替了巡逻的警察他们神情严肃的站在街头指挥着市民绕开几条通往中央大街的几条道路——总长府和统领处都在那条街上以那为中心的约一平方里的地方至今仍是战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