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身自爱(只为遇见你)第三章 软弱只会惹人感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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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软弱只会惹人感慨
 
    高洁做完第一次封闭抗体治疗后,前后思量,将自己的业务计划又做了一次调整。她开诚布公地同她两位员工员工裴霈和岑丽霞沟通:“我恐怕不得不休整两个月。”
 
    裴霈不语,岑丽霞追问: “Jocelyn,你身体不舒服吗?”
 
    高洁脸上一红,面前两个都是二十出头的小始娘,她很难以启齿,但还是说出一部分可说出的事实:“我怀孕了,这两个月要保胎,过完春节就可以继续工作了”
 
    岑丽霞继续不明所以:“Jocelyn 你结婚了啊? 我还不知道呢! 从来没听你提过啊?”
 
    裴霈皱了皱眉,还是没说话。
 
    高洁避开陈丽霞的问题。在同余氏家族签订了那一系列合约后,她已暗暗决定不再向其他人讲出她仓促而荒谬的婚烟,以及她珍贵的孩子的由来。尽全力去保全于奶奶和于直的体面和隐私,不再给他们平添不必要的麻烦,是她令自己遵守的操守。
 
    她对岑丽霞说:“这段时间,重点工作是拍摄广告片和监督网店设计和产品上架的视屏所以就拜托你们俩了。”
 
    这一个月内,陈丽霞同裴霈也确实协助她良多。毕业生陈丽霞异常得力,跑工厂跟单打样,和网店运营公司沟通店铺搭建,工作勤恳;小编剧裴霈写完三集广告片剧本后,留在工作室做日常服务事务,还将网店的文案工作包揽过去。
 
    高洁是感慨而感动的,她的小小事业能支撑到如今,全赖两个小帮手全力相帮,为她解决了不少后顾之忧。
 
    这一回她们依然给予她至大支持。裴霈说:“你放心吧。”又问,“明天那个摄制组就来了对吧?我会和他们好好沟通剧本的。”
 
    高洁一翻手边的备忘录,最近她的早孕症状开始明显,除了晨吐,就是记性变差,不得不把每桩事情都记下来,好按记录办事。
 
    在高洁重新整理项目进度后,她仍将拍摄创意广告片作为她最重要的品牌推广计划。于创业、于孩子、于这个计划,她都已经走出了至关重要的第一步, 之后必须坚定地把每一步都走踏实, 而且要迅速。
 
    首要的,就是必须在孩子诞生之前,将她事业进展的速度推进再推进,以缓冲孩子出生后她可能会面临工作和哺育幼儿不能两全的困境。高洁不住勉励自己, 并且也的确加快了速度。
 
    在一周半之前, 她找到梅先生以前留下来的联系方式,联系上了摄制团队中一位叫 Summer的导演,对方仍旧对这个项目很有兴趣,爽快地与她约定了洽谈的时间。她翻了备忘录,说:“对,明天下午。”
 
    自爱丁堡和司澄告别,已经过去差不多近五年时光,五年里变故甚多,沧桑变幻, 心境更迭,再也回不到爱丁堡时期避世闲散的最初。
 
    事实上,高洁已经不太回忆得起这段避世的闲散,那也是迷惘矛盾的一部分。而今再回想,恍然如梦。
 
    再次见到司澄时,高洁竟然毫无意料中该有的不真切和激动。她就像见一个久别重逢的老熟人,对司澄伸出手去:“司澄,你好。”
 
    意外的是司澄。在这扇老式的铁闸门打开后, 他就看到了自走廊深处走出来的女子,他的往事也跟着走了出来。高洁还是老样子,穿着宽松的毛线长裙,围着长长的毛线围巾,白色的球鞋。在爱丁堡的时候,她就一直是这副他一开始以为是潇洒随性的打扮,后来他才知道是自己搞错了。但高洁又不像是老样子,气质不一样了,她曾经让他着迷过的飘飘忽忽追寻什么似的眼光不见了。眼前的高洁,不像他认识的那一个。她现在明媚而坚定,好像摒弃了什么负重似的,重新变了一个模样。
 
    高洁笑吟吟地当着司澄的团队和自己的团队介绍他们的关系: “没想到是司澄,没想到是老校友。”
 
    于是司澄也笑了,在高洁的眼里,他湿漉漉的眼一直没有变过,一如当初的真诚坦率。他的真诚坦率卸载了高洁初见他时的负担。他们笑着互相拥抱,一点儿也不尴尬, 然后坐下来认真地把合作的会议开完 .
 
    会仪上高洁才了解了失去音信这许多年的司澄的种种。他一如当初坚持随性生活,再次硕士毕业后。凭借自己的爱好,做自己喜欢的事,组建了志同道合的团队,任摄像师和团队一起拍了一些实验性的作品。辗转认识梅先生后, 被邀请来尝试拍摄商业化的作品,也无非因为裴霈充满灵气的创意很有吸引力 .他一直知道自己是谁,而为自己生活。这是高洁直到现在才有的了悟,也才能真正给予理解。
 
    会议在确定拍摄计划、周期后中场休息。高洁让岑丽霞为大家泡上一壶香片,但司澄的团队对这栋有点历史掌故的大厦更有兴趣,在裴需的介绍下,兴致勃勃地去名人故居瞻仰。 室内只剩下高洁和司澄 .高洁亲自为司澄倒上一杯香片。司澄看着高洁行云流水一样的泡茶动作,温和地说:  “Jocelyn,原本我并不知道你对这些中式的传统如此熟悉。”
 
    高洁笑:“做多了就熟悉了。”
 
    司澄否定:“不,不是因为练习才有的熟悉,这是天生的。你原本就是这样的人吧。”
 
    高洁抬眼,司澄的话总是感性,她以前就不是很懂,现在同样。
 
    司澄的双眼盛满歉意,对她说:“对不起。我一向是个冲动的人。那个时候,我考虑的问题不太多。”
 
    高洁给自己也倒了茶,捧着茶杯,暖了暖掌心,笑起来:“如果把什么事情都思前想后再行动,就不是司澄了。”她胃里突然翻涌,道了一声抱歉,捂着嘴进了盥洗室。 她最近的孕吐反应不单单会在清晨发生,有时也会在下午,这让她感觉到了孩子在自己体内日益成长。
 
    从盥洗室内走出来时, 高洁面对司澄诧异的目光, 温和地说: “不好意思,我怀孕了。 ”
 
    司澄诧异的目光也变得温和起来,他从来就是这么善良和可亲,他问: “好点没?没有关系吧?”
 
    熟悉的关切, 只有司澄能给她带来的自在和随性,她坦然地就把无法同第三人说的话说了出来,像闲话家,常一样:“不太好,我在很努力也保住这个子孩希望他可以留下来。”
 
    司澄静静看了她一会儿,扬起下垂的嘴角:“Jocelyn,你找到了自己,对吗?“高洁一怔。
 
    闹哄哄的人群归来, 打断高洁的愣怔,他们重新开会, 继续讨论演员选择事宜和合同细节。坐在司澄身边的他团队内的导演就是同高洁联系的那位Summer,是个美籍华人姑娘,人如其名,美丽而生机勃勃,在司澄说话时,她毫不掩饰对司澄的欣赏目光 .高洁想起自己从来没有用这样的目光好好看过司澄。她并不意外地产生了许许多多的歉意。
 
    但美籍华人姑娘有形于外的强势,转头同高洁商洽合同条款时,她主导着团队在利益谈判时的权益,在付款期限、知识产权方面要求特别细致,谈得高洁有些精神不济,被司澄看出来。
 
    司澄说:“就按照合同上执行吧。”
 
    Summer在会议上头一回不赞同地看向司澄:“No,付款周期太长了。”
 
    高洁捏一捏眉心, 就她自己目前的资金情况,她是必须要为自己争取一些时间和权益的,她不得不为此强硬起来, 但也坦诚地同对方有商有量:“目前我的资金流有一些紧张,因为网络店铺开业在即,也需要一点库存准备,所以合同上付款周期是长了些。但是请你们放心,不要怀疑我的合作诚意。”
 
    Summer仍想要争辩, 被司澄及时制止。会议结束后, 司澄避开Summer,同高洁抱歉道:“Summer是心直口快的人,你不要介意。”
 
    “不会,在商言商,她的想法是对的。”
 
    司澄笑:“Jocelyn,你真的变了很多,你现在心里怎么想的,也能坦率讲出来了。以前你总是回避着什么,放不开自己。”
 
    他的话触动了高洁:“我以前是这样子的吗?”
 
    司澄再度拥抱高洁:“你现在这样很好,有什么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勉强自己也不为难自己。”
 
    司澄的话,在高洁心内一辗转,仿佛又打开了她的一道心锁。
 
    司澄一直没有改变, 因为他固守的是他的自我,每一个时刻都是为自己而生活, 诚实地对待自己的内心。
 
    这是和自己多么不同的人生。
 
    从前的她和司澄怎么可能走在一起呢?她从来没有为司澄打开过自己的心锁,那时的她连自己都不了解。
 
    高洁释然了一些长久细碎的心结,但隐隐触动着那个最大的结,那是她不敢触碰的。
 
    她仍旧学不会司澄的当机立断。
 
    在司澄的干旋下,Summer向高洁妥协,答允了高洁的付款周期的条款,同她签订了合作合同。原定三集的拍摄期限一个半月,由裴霈跟进全部沟通事宜。
 
    高洁终于放心地回家休息,配合好徐医生的治疗,这次对她的孩子太关键了,她不愿意有丝毫的分心。
 
    于直一直没有在疗程中出现过,但是他的血清总会准时被注人高洁体内。在输血时,高洁总会呆呆看着黏稠的鲜红血液流进自己体内。
 
    为她输血的护士笑问:“你居然不晕针?大多数人都不敢看。”
 
    高洁在想,这是于直的血。一这样想,她的心情就会异样平静。
 
    他们共同孕育了一个孩子,他们的血液甚至互相交融着,深深牵连着,好像是今生今世再难以甩开的羁绊。可是,她由此顺着这条羁绊,知道了前路, 明白了自己,又生出一条希望的线,扎下自己的根,伸展枝叶,重新生长。
 
    她将他们的结婚证放在她的床头柜里——一个新的平静的开始,而且逐日逐日平静,为了她的孩子,也需要培养出来的平静。
 
    高洁重新布置着属于她和未来孩子的家,赵阿姨按照她的要求找来装修队,将除卧室和工作间以外的小房间改装成儿童房,高洁亲自画了图稿交给他们。赵阿姨笑说:“你们设计师想法真稀奇,谁家的婴儿房会做成这个样子呀。”
 
    说得高洁很是不好意思。
 
    三周后,儿童房的壁画就被装修队用环保墙贴布置好,完全遵照了高洁的要求。四周的墙面是热带雨林绿茵茵的树海,盘枝错节的叶蔓攀爬到屋顶,在屋顶中央有星空一样的灯饰,碎碎的星灯,圆满的月灯。在“树丛”中,树藤一样的支架悬容着藤编的摇篮,摇篮边上藤制的小床也准备好了,床边蹲着一台卡通的美洲虎造型的壁灯。
 
    高洁在晚上先打开“美洲虎”壁灯,莹莹的一簇光,照亮周围的绿,高洁仿佛回到雨林的夜里。她又摁下星灯,多了点星光,多了点温暖,她想起撕破湿重空气的儿啼,不禁抚着小腹,生机就在这里。她打开月灯,通亮的一室的绿。
 
    她身在其间,不再孤独,不再单薄,不再惧怕,有着光明的冀求。她问道:“你喜欢吗?”又自答,“我很喜欢。”
 
    高洁还在儿童房门前做了照片墙,贴满了她自小到大与母亲的合影,那些年她和母亲一起去过的地方,她小半生的全部精神支撑。这些照片收尾在一张她坐在母亲病床上和母亲的自拍照,形容枯槁的母亲脸上的笑容留恋之中隐藏些许担忧,眉头轻蹙。原来的高洁不懂,直到夜宴之后,她终于懂了,母亲在最后的笑容中隐藏的是什么。可是一切已经晚了,她没有机会让母亲将离世前的忧愁抹去了。
 
    在这一张照片后,高洁请工人贴了一棵巴西雨林的萝卜树墙贴,蓬蓬的绿色树冠直达顶部,榇色的树干上划好厘米刻度。她蹲下,在树干底约零点五厘米的地方用记号笔写上卡通字。
 
    “在妈妈身边两个月,长得很棒,继续继续,加油加油。”
 
    她昨日输完血后,特地询问了徐医生两个月的胎儿大约的大小。徐医生用指甲盖大小的四分之一比画了一下。她想,才那么一丁点,但是是属于她的生命珍宝。
 
    她回家后,穿上宽松的T恤,在胸部下方宽宽松松打了个结,露出小腹,看不出任何异常,她抚摸着、爱怜着,忽而兴起,翻出单反相机,对着镜子给自己照了一张相。第二天把照片洗出来,她看到了照片里的自己居然带着一抹前所未有的轻松笑容,眉眼舒展,嘴角轻扬。
 
    高洁珍而重之地将照片贴到了萝卜树的另一边,她想,自己真正懂得了珍重的含义。
 
    她也的确在身体力行地珍重着自己。赵阿姨每日按照林雪指定的营养师搭配的食材为高洁烹饪食物,高洁把每顿饭都认真地吃下去,一个月后脸孔就圆润起来。林雪每周会和她通电话,高洁汇报自己的身体状况。
 
    林雪似乎对梅先生和高洁终止合作的事情有所耳闻,会特别询问她的工作情况,也隐约暗示:“有什么需要奶奶帮你一把的,你必须和奶奶讲啊! ”
 
    但高洁总是把这个话题岔开,她将正在拍摄的广告短片的剧情介绍给林雪。
 
    “主人公是一个女孩,有一天在忙碌中突然失去了记忆,不知道自己到底想找什么。她唯一记得的是外公留下来的旧宅旧店。旧店是卖水沫玉的,店里有一只狗。女孩回到店里,店里的狗突然说起了人话,告诉她,想要知道她想找的东西,就要在店里帮助来买玉的人找到最想找的东西。后来的故事就是她卖水沫玉时,帮助很多人找到内心最渴望的东西。”
 
    林雪问:“很多人?那么准备拍多少集? ”
 
    高洁笑:“我先拍三集。故事会围绕亲情、爱情、友情展开,这些都是人们最基本的情感,也是内心最渴望的。第一集已经快拍好了,片长二十分钟。 故事把我们的系列产品的品牌理念植入进去,希望以后能拍到一百集,这样就证明了我能设计出一百款满意的作品。”
 
    “系列短剧的形式,倒是很有想法。植入也不错,做广告的话,就是篇幅拉得太长了。”林雪讲道。
 
    “嗯,女孩找到她想要的东西过程是有点长,这本身就是个漫长的过程。”
 
    林雪问:“准备投放在互联网上?”
 
    高洁说:“是的。”
 
    “想好了投哪一家吗?”
 
    高洁沉吟未答。
 
    她停班保胎后,唯一仍在手头做的工作只剩两件,一件是给罗太太做设计,还有旧事研究广告可的平台。
 
    目前选哪一家网站谈投放合作,是推广工作中的另一个重点,连司澄和裴霈都会因此一起登门来和她讨论。
 
    司澄看了高洁做的投放计划后,忍不住问道:“为什么没有‘路客’?这个网站我看过,上面极多年轻人的自制视频,非常有趣,也适合我们的广告片播出。”
 
    裴霈把话题岔开,才讲几句,赵阿姨一脸焦灼地捏着手机过来,抱歉地向高洁告假:“我老公出工伤骨裂,家里女儿没有人照顾,请两天假行不行? ”
 
    高洁当然不会说不,赵阿姨万分感激,又有担忧:“你明天还要去医院,没个人也不行,要不要和于老太人说―声换个过来替我一阵?”
 
    高洁已对林雪的周到安排感激不尽,况且她对病症了解清楚后,明白自己并非病到事事需仰赖他人照顾,更不想再给林雪增添麻烦,就说:“不用了不用了。”
 
    司澄忽然就说:“Jocelyn,不介意的话,我送你去医院。”
 
    高洁犹豫了一下,没有即刻答应。她至今未向司澄说明她真实情况的来龙去脉,当然司澄并不是会追问的人,只是在第一次上门时,对她布置得别具一格的婴儿房狠狠赞叹了一番,并手痒得忍不住拍了不少照片。
 
    这是司澄对她的细意关切。
 
    高洁想了想,就没再拒绝司澄的好意了。
 
    就在胎儿长到九十天,高洁输完最后一针血的时候,她在医院等候区的大屏幕上看到了于直。
 
    好像做梦一样。大屏幕被一块又一块缤纷的色彩遮盖住,被于直一块块拔开,他勾起那倜傥的嘴角,对着镜头说:“现在,是新媒体的广告时代,邀请你一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高洁的错觉,她觉得大屏幕上的他好像又瘦了,比她认识他的任何时期都要痩,但眉目亲切,笑容倜傥。她知道这一切都是他的伪装,他的伪装胜过她太多太多。
 
    甚为可笑的是,当她和他有了法定关系后,他们才正式断绝了关系,当她真正了解了真实的他后,他们才真正形同路人。
 
    于直就在重重色彩后,已经不真切了。奇怪的感知感染着髙洁,已经恍如隔世,看一个陌生人一样,看着大屏幕。
 
    坐在她身边的司澄突然说:“高洁,我还是建议参加‘路客’的创意广告大赛。”他指指大屏幕,“就是这个比赛,现在可以报名。他们比‘启腾’视频流量更高,为了推广比赛,一定会给参赛作品更好的曝光平台,而且正因为是比赛,所以是完全免费的。比你付钱去买流量要经济得多。”
 
    高洁展开手心握住膝盖,再放开,反过来,看着自己手掌上清晰的纹路,思路也清晰了,她对司澄说:“司澄,那个人——”她仰仰下巴,对着屏幕上重复出现的于直,“就是我孩子的爸爸。”
 
    说完这句话后,高洁的心就为自己颤了颤,平静地叙述并没有自己预计的困难。
 
    司澄怔了一怔后问她:“高洁,你认识的这个人,会因为私事影响公亊判断吗?”
 
    高洁几乎毫不迟疑点了点头。
 
    是啊,她早就领教过于直的公事公办,杀伐决断,对他在这个层面的判断几乎成了她的本能。也因为是本能,她有点退缩,故而未答。
 
    司澄笑了: “你应该了解他。”
 
    高洁答:“是啊。”她诚实地说,“也有点害怕。”
 
    司澄握了握她的手:“我懂了。 ”
 
    高洁疑问:“什么?”
 
    司澄放开她的手:“以后你自己也会懂。”
 
    高洁摇头:“司澄,你又说我听不懂的话了。”
 
    “草率的爱情,因为不懂。谨慎的爱情,由为懂了。”司澄说,没有让高洁继续深想,又问,“你怎么看我的建议呢? ”
 
    高洁一边想一边说:“你说得对,这是个千载难逢免费曝光的机会。”然后她就笑了,“我也应该公事公办,抓住这个好机会,是不是。”
 
    司澄笑,眼里有诚挚的赞赏:“GOOD.”
 
    高洁抬头,看到显示屏上出现自己的就诊号,便站起身对司澄说:“司澄, 谢谢你。”
 
    司澄耸肩:"这么客气?“高洁也笑:“帮我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
 
    司澄摊手:“在商言商。”
 
    医生处检査完毕后,高洁还是照例问徐医生:“现在我的孩子多大了?”
 
    徐医生笑道:“现在应该有六七厘米了,像个小球-样,从各项指标来看,还挺强壮。到五六个月就可以照个彩超和他正式见面。”
 
    高洁高兴地说:“好。”又问,“现在我是不是不会轻易失去他了?我可以开始工作了吗? ”
 
    她出来时,司澄说:“这么开心?”
 
    高洁双手拱成成堡垒,覆在小腹上:“我的孩子情况很好。”
 
    司澄凝视高洁:“Jocelyn,你以前从来没有这样的表情。”
 
    高洁低头,看着自己的小腹:“也许是因为有了球球。”
 
    “球球? ”司澄问。
 
    高洁抬起头笑道:“临时起意给他起的小名,刚才医生说他现在像个小球—样,很强壮。”
 
    司澄低头对着她的小腹竖起手掌:“Hi,球球,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