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钢琴师第41章 君之吾所系,卿之吾所忆.2
说完就闭着眼睛,假装睡了过去。
流年看着她那小孩子般的淘气样,无奈地勾勾唇。
初末本来只是想闭一会儿眼的,没想到竟真的那样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还在车内,只是身边已没了流年的影子。
初末一时间心慌了起来,在车内寻了一圈,再看看窗外,黑漆漆一片,半个人影都没有!
一种仿佛流年已经离开,她再也找不到他的感觉在心间泛起,初末连忙打开车门下车,想要去找他,一抬眼,却发现自己待的地方居然是他们的老家,而她就站在曾经的大院门口!
这一带的确有很多新楼房建起,可唯独这幢大院,还是早些时候的样子,跟记忆中的那个熟悉的大院,一点变化都没有。
初末站在那里,看着当年杨家与慕家的两座老房子紧靠在一起,楼前大院,还有院子里的桃树,就连桃树上随风飞舞的红色锦囊都还挂着。
初末一步一步地往里面走,她走到桃树下面,看着上面挂着的红色锦囊,那是她很早之前挂上去的,经过了风吹雨打,色调已经退了,但其中有一个,色调非常的鲜艳,跟新的一样。
她忍不住伸手将它取了下来,打开,里面一行是她写的话,然后旁边写了一模一样的刚劲有力的字体——君之吾所系,卿之吾所忆。
初末看着,眼眶不禁酸涩起来,原来那次在图书馆看见的人……果然是他,那辆银白色的卡宴,在她身边飞驰而过。
那时候他一定是看见她跟罗子嘉在一起,所以生气得不想出面跟她打招呼吧?
这时,后面传来一个迟疑的声音:“……你是初末?”
初末忙擦了擦眼睛,不让别人看见她难受的样子。
转身一看,居然是小时候的玩伴朱晓鹏,外号翅膀。对方确定是她,第一句话竟然脱口就是:“你可总算回来了,要是你再不回来,我们以前的那些老邻居可都要联名全国通缉你了!”
初末本以为是以前的老邻居有什么事情急着找她,却不想朱晓鹏说:“你离开流年这么久了,都不知道回来,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家伙。这些年我们这些老邻居可是看着流年在这里守着你的。”他指了指大院附近的新建筑,道,“你看看我们附近的楼都变成新的了,只有这里,被流年全部买下来了,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这里一直都没动过。虽然他没说,但我们大家都知道,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等你回来。”
那天,朱晓鹏还跟她说了许多,初末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跟他告别的,只知道他说:“初末,我不知道你跟流年之间发生过什么。但你们从小就彼此喜欢,你忘记了小时候你那么喜欢他,我就是说了他一句不好,你就像疯了一样跟我打架,打不赢就咬我。你不爱学习,但只要他一句话,你就每天看书到半夜,因为他,你考上跟他一样的名牌大学,你付出了那么多努力,只为了能更优秀地跟他在一起,为什么到后来要那么轻易地放弃?说一句良心话,如今,真的没有一个男人会像流年这样,强大到能买下所有的回忆,只为等你。”
那一刻,初末才知道,原来她离开的这两年,流年从未放弃过她,他一直守着这个城市,守着他们共同的回忆,只为等她归来。
朱晓鹏走了之后,初末蹲在桃树底下发呆,她似乎想了很多,又似乎什么也没想。直到一抹身影遮盖头顶,她抬头,就见逆着月光,流年温润的脸。
一下子,心就暖了起来,将难过掩盖起来,她朝他微微一笑,撒娇道:“流年,我脚蹲酸了,起不来了……”
然后就见他伸出手掌心,初末亦伸手握了上去,然后身体一歪,将他抱了个结实。
杨小姐,耍完流氓,现在是准备吃豆腐吗?
初末紧了紧她抱着的慕先生劲瘦的腰,自我解释:“谁让你不见了,我就蹲在这里等你,蹲久了脚麻了,借你的怀里靠一下!”
说得这么理直气壮,还是他的错了。
慕先生回手抱着怀里的小佳人,倒是没有跟她争辩。
静了静,怀里的杨小姐传来自言自语的声音:“流年,我现在才知道,从我回来开始,你就一直在守护我。刚回国,你答应王纯的那顿饭是为了遇见我,你让我我得到的翻译名额是为了让我能在你身边。在我被王纯木槿欺负的时候,你站出来帮我,还有我被墨以然冤枉的时候,你帮我把唯一的证人墨忘给找回来。你没有第一时间说相信我,是因为我曾经因为墨以然而不信任你,所以你想让我也尝尝不被信任的滋味……还有……你做医生,是想把我以前的病治好;你把公司经营好,是为了有足够的资金把这里买下来,我不知道你是怎样将这里保护得这么好,但我知道你一定付出了许多……”
“对不起,我太迟钝,你为我做的一切,我到现在才知道……有时候我真的觉得自己太糟糕,可是有时候我又庆幸自己这么糟糕,所以你才不放心我,才能一直都在背后沉默地保护我……这样的感觉真的很幸福。”说完,她抬头,看着流年沉默的棱角,她说,“慕先生,虽然我心里充满了无限愧疚,但是请你一直这么强大下去,因为我终于知道我做得最好的事情,就是得到你的珍惜。”
对于初末如此认真深情的表述,慕先生给她的反应是,皱了皱眉,然后嫌弃地说:“话好多……”
“……”
“……”
“喂!”杨小姐很生气地鼓起了腮帮子,瞪着眼前的男人。
慕先生伸手捏扁她鼓起的腮帮子……
初末:“……”
“好了。”偶尔也会幼稚一下的慕先生捏饱了之后,牵着她的手说,“回家吧。”
回家,是个多么温暖的词语。
初末任由流年牵着,她看着不远处的屋子里,晕黄的灯光,仿佛它已经亮了许久,只为等她归来。
后来,初末有很认真地问流年:“我自私地离开之后,你真的没有恨过我吗?”
“没有。”他说,“你走了之后,我唯一想做的就是等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