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恋爱的女朋友正文 第三十三章老妈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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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刀、针管、药剂、绷带……

    飒飒开始准备今天上午最后一个包皮手术。

    昨晚她又熬夜了,更新完帖子已经是凌晨,看着翻都翻不完的网友回复,飒飒有种成就感。她觉得自己像一个说书人,向外界讲述一个神奇到有些离谱的故事。很多人深信不疑,很多人嗤之以鼻,对此飒飒并不在乎,她会挑拣出那些善意的留言鼓励,然后每天转发给丁小柔。这个帖子,飒飒不止一次推荐给丁小柔,但丁小柔一直拒绝看,她说里面的内容会提醒自己有多愚蠢。

    手术对象的资料她已经看过:郑泽,男,25岁。

    飒飒走进房间,就看到郑泽躺在手术床上。这人长得够帅的,飒飒心想。头发梳成三七分,额头光洁,眼里透着一丝玩世不恭,鼻梁挺拔,很有种衣冠禽兽的的样子。

    飒飒发现他的腿在抖。

    “别怕。”飒飒淡淡说着,抓住他的两条腿,顺势往前拉了拉,那架势,有点像屠宰场的工人。

    “先生,您选择的是最贵的无痛割包皮手术,所以请您不要担心。”出于职业习惯,她再次安慰道。

    郑泽显然还在担心,“都是骗人的,无痛人流也会痛啊。”

    飒飒没再说话,掀开“遮羞布”一看,她忽然想到一个成语:大开眼界。

    “看够了吗?”郑泽问她。

    “看够了。”飒飒说。

    “那就开始工作吧。”郑泽说。

    配药,打针,上电刀,止血,缝线,包扎,一气呵成,行云流水,这将是飒飒职业生涯中的经典案例。

    飒飒把一份资料递给郑泽,“先生,这是手术后注意事项,上面有我电话,我会定期对您进行电话回访。”

    “好的,谢谢。”郑泽有点行动不便。

    “先生,我还没做自我介绍呢。”飒飒说。

    “我知道,你是一名医生。”郑泽看着她。

    飒飒故作深沉,“不,其实,我是一个作家。”

    飒飒的话让郑泽莫名其妙想笑,他走到门口,又转身看向飒飒,眼里恢复了平日的活泼神采,“作家,再见。”

    家里,杜丽丽和杜丽明就昨晚迟信“上门讨债”的事情进行了深入的探讨。

    杜丽明说,“那个迟信穿的不错,工作也体面,看面相实在不像贪钱的人。”

    杜丽丽对此深表认同,“这件事特别可疑,咱们家小柔从小到大,还没带男人进过家门呢。”

    “对,而且小柔很紧张,好像有什么事瞒着我们一样。”杜丽明说。

    “就是啊,有什么话不能当着大家的面说,两口子才会关起门来吵架。”杜丽丽说完最后半句话,突然愣住了。

    姐弟俩大眼瞪小眼,杜丽丽得出了结论,“丁小柔恋爱了。”

    这个结论一出,两人都吓了一跳。

    “姐,我看他俩还挺配的。”杜丽明说。

    “你知道什么,昨天我悄悄跟着那小伙子下了楼,他开的也不是什么好车。而且你没听他说吗,不是北京户口,租房住,跟咱们小柔哪里配了?”

    “咱家连车都没有,房子不也是租的吗?”杜丽明说。

    “你懂什么,反正咱家小柔不能跟他来往。”

    “姐,说不定咱俩都想错了,他俩之间什么事儿都没有呢?”杜丽明问。

    “没有事儿更好。小柔年纪也不小了,她自己不努力,那就咱们当长辈的来努力。看来这回我的人脉要派上用场了,一定要给女儿找个好归宿才行。”

    几天后,在杜丽丽的威逼利诱下,丁小柔决定奔赴人生中第一场由母亲张罗的相亲现场。

    丁小柔说不清这是一种怎样的心情,没有一丁点儿的期待和热情。她想起自己还是小学生的时候,学习好的同学总是很快放学回家,享受童年,学习差的自己总是被老师留下,很晚才被准许离开,伴着初升的星星,内心孤独至极。丁小柔觉得此刻的自己跟年少时回家路上的心情很像,被生活挑挑拣拣,年纪大了,人生就更加被动。纵使她穿上最漂亮的服装,抹上几百块的唇膏赴约,还是觉得自己如同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似乎尽全力在保质期内出手才不枉所有人的殷切期待,也唯有如此才能体现出她人生的价值。

    地铁上,她突然很想给迟信打个电话。

    “喂?你在干嘛?”

    “出外景呢,我在郊区。你呢?”迟信问。

    “我一会儿有个饭局,也跟路上呢。”丁小柔说。

    “你是不是有事儿啊?”对方又问。

    “我能有什么事儿,不聊了,我到站了。”丁小柔挂了电话。

    走在熙攘的换乘通道上,她蓦地想起一句话来:相见亦无事,别后常忆君。

    却原来,自己只是想听听他的声音。

    丁小柔有些搞不懂自己了,为什么在内心这样荒凉脆弱的时候,会想着打电话给一个数天前还大吵大闹互相讨厌的人呢?

    见面地点定在蓝色港湾一家咖啡店。

    丁小柔进去的时候,人不多,抬眼就见母亲坐在那里。她穿着最隆重的衣服,头发也精心打理过,就连笑容也是精心准备过的——不认识的人第一眼印象,会觉得她是上流社会的贵妇。

    丁小柔又把目光移到对面那个人脸上,登时倒抽一口凉气。她顺势把腰弯下去,躲在了一盆绿植后面,咬着手指,不停重复,“怎么办?怎么办?”

    母亲对面坐着的男人,是郑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