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满唐(大唐女法医)第413章 被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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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坐在几前不停地咳嗽,李承乾连忙道:“父皇,您怎么样?”

  李世民挥了挥手示意他赶紧走。李承乾出了书房,便令人去传唤医。

  在屋里的李世民自然能够听得见,他对李承乾的所作所为愤怒,但也思不得其解,少年时期明明是那么优秀的孩,为何突然就变成了这样?难道真是对青雀的溺爱,使得承乾有危机感?

  李承乾的眼里只看见李泰,他远远不知道,对他储位最大威胁的人不是拥有同样嫡系血统、宠冠诸王的李泰,而是那个在不管在军中还是民间,都声望高的李恪。

  李世民作为一个不想让手足相残局面出现的父亲,只能这么权衡。

  他恨恨叹了口气,他整治的了天下,御下有方,却整治不了自己的几个儿。这件事情,他也至今找不到答案。

  满室的狼藉。

  李世民闭眸平复自己的心情,片刻之后,才道:“忠瑞。”

  “圣上。”忠瑞躬身道。

  “传我口谕,令司放手去查东宫命案,限一个月内破案,不管结果如何,不许有徇私隐瞒。”李世民闭着眼睛,声音低哑。

  忠瑞心下一凉,顿了一下,应道:“是。”

  屋内又恢复了安静,宫婢轻手轻脚地收拾地上香炉、香灰和纸张,不敢发出丝毫声音。

  知了声声,除此之外整座宫都平静得让人发寒。

  司得了圣谕,便立刻风风火火地展开了调查,此事元凶是谁,众人心里都有定论,觉得不过是找证据罢了。

  因此,司也分拨。因人证涉及刑部官员,所以由刑部去东宫收集线,大理寺去录萧府护卫的口供以及调查与死者临死前接触过的人,御史台负责录冉颜的口供。

  虽在地窖里听见杀手对话的人都是萧府护卫,但众口悠悠,瞒不住东阳夫人之事,况且东阳夫人早已身亡,这件事于萧家关碍也不算大,至于刘让的遗言,就更不用瞒着了。

  但凡御史台问到的东西,冉颜都事无巨细交代得很清楚。包括那些杀手因她对东阳夫人见死不救而心存报复,也包括刘让指明虐打他的事情。

  “有一件事情,我一直觉得很奇怪。”冉颜道。

  御史中丞知晓冉颜也通晓破案,连忙问道:“您请说。”

  “当时将刘舍人从阁楼上丢下来的那人,我一直觉得他是故意在引我们去密道,应该不是那伙杀手中人,并且刘舍人也说,他被关了这么多天,第一次见他。”冉颜也与萧颂说过这件事情,他推想了几个可能,冉颜觉得都有道理,但此时她也不欲多管闲事。

  御史中丞看史已经记录下来,便又问道:“不知献梁夫人还有没有发现别的疑点?”

  冉颜仔细回忆了一下,脑中却忽然闪过一句话,那领头曾经特别提到,东阳夫人养的金绣球花是否有运回兰陵,冉颜沉默了半晌,心里有些挣扎,最终还是道:“杀手曾经提过东阳夫人养的金绣球花。”

  “哦?请夫人详细将杀手的对话说一下。”御史中丞立刻道。

  冉颜将原话复述了一遍。

  御史台私下里早就知道冉颜会验尸,因此又特别问关于刘让尸体的事情,“请夫人描述一下当时刘舍人的尸体状况。”

  “刘舍人脸部有严重挫伤,身上与之前那位中庶一样,上身鞭伤密集,不过不同的是,刘舍人连前胸都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肉,腹部伤口深刻见脏腑,多处化脓。我未曾仔细查看,但大体可以看出,他浑身有多处骨折。”冉颜道。

  这种伤,几位御史台官员听得浑身发寒,心里又惧又怒,赶紧回想自己是否有检举过。

  冉颜停顿了一下,继续道:“我似乎看见刘舍人身上有荇草,身上也隐隐有些水腥味,不过当时我急着给他续命,光线又暗,他身上充满血腥和腐臭,我不能确定。”

  曲江的水中,并非每一处都生有荇草,冉颜提供的这个信息,让他们怀疑刘让之前根本不是被囚禁在那座酒楼里。

  御史台几人又问了几个问题,直到冉颜说再无别的可疑之处,才作罢。

  御史中丞施礼道:“多谢献梁夫人相助。”

  “您客气了,应该的。”冉颜道。

  御史中丞得到的线很多,他急着汇报,然后派人去确认,便匆匆告辞。

  冉颜从凉亭里起身,正欲去婴儿房里看看个小家伙,却见刘青松与程怀亮匆匆跑来。

  “嫂夫人。”程怀亮像是从水里刚刚捞出来一般,站的地方,地面上一会儿便滴得满地都是水。

  刘青松气喘吁吁地道:“九郎去查案了?”

  “废话。”冉颜让两人坐下,命晚绿去端消暑汤来。

  刘青松一屁股坐到席上,“德謇被捕了,我们俩坐不住,四处走走。”

  “李德謇被捕,为何?”冉颜也坐回位置上。

  “大理寺说查到德謇之前与那个中庶在锦楼用膳,在那之后,中庶便查不到踪迹了,他们怀疑德謇与这案有关系。”程怀亮本就大嗓门,一激动,嚷嚷得更加大声。

  刘青松叹了口气,这是冉颜检查胃内容物之后,大理寺根据这个顺藤摸瓜,扯出这么件事情,“德謇一向与东宫走得近……唉!”

  “大将军呢?他是什么态?”冉颜问道。

  李靖不仅能征善战,而且不是一个纯粹的武夫,他对朝堂那点事儿寻摸得挺明白。

  刘青松靠在几上,懒懒地道:“还能什么态?和那些阁老一个样,俩字儿,淡定。听说自己儿被抓了,便遣人问了问是怎么一回事,之后便没了音。”

  冉颜道:“这件事怕是牵扯要大了。”

  “嫂夫人!德謇是不可能杀人的!”程怀亮吼道。

  刘青松掏了掏耳朵,道:“大热天的,你吼啥呀?咱们都知道德謇不可能杀人,但你能保证他没参与这件事?更可怕的是,牵扯到了大将军。”

  李靖本来就已经功高震主了,所以这几年辞官待在家里头闭门谢客,不参与政事,划清与朝堂的界限,如此才能保得君臣安宁,这回李德謇被卷入东宫之事,倘若有心人一闹腾,没有事也变成有事了。

  程怀亮神经是粗了点,但他那个父亲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从小耳濡目染,自然也能想明白个中利害,不禁嘟囔道:“德謇也真是,之前都死过两个了,没事还跑去跟东宫之人吃什么饭。”

  “嗯,要是没出那两桩命案,他怕也不会去找那中庶。”刘青松抓了几上果盘里的一颗葡萄塞进嘴里,含含糊糊地道:“咱们也帮不上忙,就别添乱了。九嫂,把那个小家伙抱来跟我玩一会儿。”

  程怀亮也稍微转移了注意力,满脸期待地看着冉颜,他上次见过弱弱之后,觉得那小东西真是很有趣,但又有些不好意思,“这也突然了,轻松哥,你也不早说,某连礼物都不曾备下。”

  “以后补。”刘青松不以为意地道。

  冉颜见程怀亮很期待,也就未曾扫兴,让孩偶尔见一见陌生面孔,也很好,遂转脸问道:“孩现在都在做什么?”

  “夫人,小郎君和小娘刚刚吃完佐食,在屋里玩呢。”歌蓝答道。

  冉颜不动声色地看了歌蓝几眼,见她的确没有异样,便道:“命人在水榭上铺好席,叫奶娘把他们抱过去。”

  “是。”歌蓝应了一声,便去了内院。

  刘青松看着她的背影,回头一脸八卦地问冉颜道:“歌蓝对德謇当真一丝情分也无?我方才注意过她,似乎无动于衷。”

  “你有闲情关心这个,不如想想如何备婚,马上就要成亲的人了,还闲散得乱晃。”冉颜皱眉道。

  “这你可冤枉我了!阿韵不让我插手,说我是个败家,照我这么折腾,这一成婚,我们俩就要喝西北风。夸张不夸张,我们家老给我留的钱够我两辈挥霍了,不知道都留着干什么。”刘青松满脸无奈,他心目中那个有钱又会赚钱又舍得花的青春貌美小萝莉早已经幻灭。

  冉颜一弯唇角,道:“看来你终于意识到了。”

  “要是老还在,老大不了也就是绣绣花罢了。”刘青松叹了口气,“要钱也没什么用处。”

  听着这话,令人无端伤感。

  冉颜与萧老相处时间不长,但仅此便能感受到她那种人格魅力,刘青松在她身边十余年,再回想起来,肯定比她更想念。

  隔了一会,歌蓝返回来,“夫人,奶姆已经抱着小主过去了。”

  “走吧。”冉颜起身。

  刘青松立刻又有了精神,与程怀亮小跑着便奔向了水榭。

  建在莲池边的水榭是介于内院和外院之间,区分并不是很明显,夏季有茂密的莲叶和柳树遮掩,外院看不清楚这边,便算作内院;冬季残荷白雪,曲径相连,划作外院也可。

  “孩们,叔叔来了!”刘青松张开双臂奔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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