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美人煞第四卷 华梦骤裂 第二十章 前夕(二)
四年前簪花大会的时候,璇玑他们几个还是小孩子,只有坐冷板凳在旁边看的份,玲珑更是不止一次幻想着自己长大后参加大会的模样,将所有对手一一击倒在地,那是何等的风光荣耀。谁知四年之后新一轮簪花大会,参加的人偏偏是以前最没兴趣的璇玑,还是因为轩辕派的缘故,多加弟子而作为候补进去的。
如果相让,那还有什么意思?璇玑回头,朝人群后看了一眼,隐隐约约看到那一抹淡蓝的身影,只闪了一下,便隐没在人潮后,她只有失落地转过身来。奇怪,曾经那个温柔慈祥的大师兄去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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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众人御剑抵达了浮玉镇。由于簪花大会的召开,镇上几乎就是人满为患,到处是来观战的他派弟子。浮玉岛不比他派,整个岛都为剑网所罩,不能随便进入,所以许多闲杂人等都被看守弟子拦在了镇上。质疑、争吵、叫嚷……什么人都有,但东方清奇显然铁了心,除了四大派,其他人一律不许上岛。
“掌门,您看……”楚影红见镇上闹成一团,不由微微蹙眉。
褚磊微微颔首,低声道:“岛主自然有他的见解,此举虽然容易得罪他派的朋友,但总是避免麻烦的良策。”
毕竟有妖魔破坏定海铁索在前,观战簪花大会的又是龙蛇混杂,什么人都有,倘若敞开了大门让人进去,浮玉岛一个海中的孤岛,地势不佳,很容易就会出乱子。
众人走到近前,果然听得那些人在争吵,带头闹事的是近几年来势汹汹的两个新门派,先前每次簪花大会都有他们观战的份,也曾向褚磊示好,希望加入举办簪花大会的行列,不过都被褚磊婉拒。这次他们又来到浮玉岛观战,结果不得其门而入,在这里和众看守弟子吵得不可开交。
“……簪花大会乃是武林盛会,又不是你浮玉岛一家的!人家少阳派都没有拒人于千里之外,你们也未免太抬高自己了吧!”
说话之人满脸络腮胡,正是其中一个新门派的长老级别人物。站在他对面的那几个浮玉岛弟子面不改色,温言道:“岛主有令在先,簪花大会尚未正式开始,浮玉岛除了参赛的四大派,其余人一律不得入内。还请诸位在镇上盘桓数日,待大会正式开始,再分批上岛。得罪之处,祈请见谅。”
那闹事的几人哪里管他们文绉绉地说些什么,只管嚷嚷,听得褚磊好不耐烦,眉头一皱,朗声道:“少阳派上下来访,烦请通报。”
少阳派三个字砸出去,顿时一片寂静。纠缠的众人立即朝两旁涌去,给他们让出一条道来。浮玉岛弟子一见是褚磊他们,立即满面笑容。当日浮玉岛遭受妖魔突袭,全仗褚掌门和点睛谷容谷主从中相助,才使他们逃得一劫,众弟子对他们的感情自然不一般。
那几个弟子立即填好了访客表,派了两人将他们领上浮玉岛,旁边围观的众人虽然不甘,却也不敢在少阳派这个名头下放肆,各自嘀咕着,眼睁睁地看着他们顺利过关。
柳意欢跟在禹司凤身后,笑道:“好大的气派,这个浮玉岛可是在得罪人。以后日子可难混呢!”
禹司凤没说话,旁边的玲珑耳朵尖听到了,哼了一声,道:“怕这些江湖散人不成?得罪就得罪了,他们能怎么样!”
柳意欢猥琐一笑,道:“不怎么样,玲珑姑娘说得话都是对的。我说得都是错的。”
玲珑见他这种无赖样,心头恼火,念着他是璇玑的朋友,不好发作,只得把头一甩,不理他了。
禹司凤说道:“虽说浮玉岛是天下五大派之一,但像今天这样得罪人,以后行走江湖就是困难重重。譬如曾经他们的弟子出来历练,各地门派都会相让包容,以后就未必了。”
玲珑奇道:“你的意思是,我们以前下山历练,那么顺利,也是因为其他人在相让?”
禹司凤点了点头:“不错,与人方便,自己方便。何况他们让的不是咱们几个小辈,而是天下五大派的名头。然而再大的名头,胳膊也扭不过大腿,真要犯了众怒,就是天下独大,人家也不吃你那套。”
玲珑默然,这些问题她想都没想过。
禹司凤又道:“眼下就看东方岛主如何安置逗留在浮玉镇的人了。如果招待的好,大家还是相敬如宾,大会开始之后,开放浮玉岛允许闲人入内,那自是良策。倘若发生冲突,哪怕只是很小的,以后浮玉岛都难做人。”
一直闷在旁边不说话的腾蛇突然哼哼一笑,说道:“怕个鸟!全杀了就是!实力才是说话的本钱。”
他永远是这么蛮干……璇玑白了他一眼:“司凤在说话,你插什么嘴!”
腾蛇恼火极了,肚子里也不知将她骂了多少遍。“你爱听他说,就让他一直说,说死他!”他嘀咕着,然而到底不敢让她听明白了。
禹司凤说道:“整日喊打喊杀,不是修仙者的本分。人家给你面子,尊称你是天下五大派。不给你面子,拿你不当一回事,难不成你还真的杀上门?”
有什么不能的……天大地大,面子最大。腾蛇这话只能在肚子里说说了,省得璇玑又和他过不去。
众人正边走边说,忽听后面一人高声道:“师父!等一等!”
璇玑听那声音只觉耳熟无比,一回头,吃惊得倒抽一口气,脑子里嗡地一声,像弦突然断开,一下子没了声音。
钟敏言!
他换回了平常的便服,站在人群后,静静看着他们。所有人都呆住,连玲珑也怔怔地,怀疑是出现了白日梦。
钟敏言慢慢从人群后走了过来,走到褚磊面前,屈膝一跪,额头叩地,沉声道:“孽徒钟敏言,拜见师父!”
褚磊还犹自反应不过来,一旁的玲珑突然哽咽一声,越众而出,扑在他身上,紧紧搂住他的脖子,哭得话也说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