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生,我们可不可以不忧伤111、谁没有个纠缠不清的前任,谁都不好意思出门跟人打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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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多久,我才在那些翻飞在地上的白纸间清醒过来;它们在风中,不断地翻飞着,毫无目的地,从这个角落到哪个角落。
      清风真的是无情的东西,从来不问问那些翻飞在它怀里的东西,到底想去往哪里;清风也真的是最多情的东西,它用最温柔的手,拂过每一寸它经过的地方。
      我在那个房子里待了很久,很久,蹲坐在冰凉的地板上,试图让自己清醒,内心已经不知是何滋味,只觉得有种透骨的悲凉,在这漫天玄色里,无边无际。
      以至于当那沉重而迟疑的脚步在这个院落里响起、渐行渐近时,我都不曾发觉;不曾发觉的,还有他凝望着我的那一寸寸的悲伤目光。
      不知过了多久,他缓缓地开口,声音很轻很轻,轻到可以听不出悲伤。
      他说,老陈说你来这里了,我不信。
      我的意识缓缓地回到身体里,猛抬头,才惊觉凉生站在我眼前。
      我吃惊,喃喃,凉生?!
      他身后,是漫天的星辰,璀璨得太过喧嚣,让伫立在这漫天繁华中的他显得格外清冷孤单。
      他没回应,眉眼之间,似是已被这更深露重的暮春之夜凉透,他嘴角紧紧抿着,已不知如何宣泄。
      他说,原来,你真的在这里。
      ……
      我心焦地解释,我说,我以为你在这里!老陈说……
      他突然笑了,打断了我,说,我在这里?!
      他就这么望着我,目光比夜凉,怀里抱着的居然是冬菇那只傲娇的猫。
      我看着他,心有万语千言,一时之间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该怎么来解释,这理由虽真实,却真荒唐。
      他俯下身,将冬菇放到地上。
      他开口,语气很轻很淡,仿佛在说着与此刻心情无关的话语一样,他说,我怕你孤单,所以把它也带来了。
      他说,它这些天一直在检疫那里隔离着,今天,去了那么久,就是为等隔离期满。
      他说,我想给你惊喜。
      他俯身,望着我,那么仔细地望着我,眼睛里的光芒渐渐地冰冷,如同碎银,语调也渐渐地高了起来,他说,我想让你在这里不孤单。他说,我想给你我所能给的一切!倾尽所能,倾尽所有!只要你开口,只要我有!可是……
      他顿住,悲凉地看了看着四周,望着我,说,是不是只有他,只有他能让你不寂寞不孤单!哪怕你明明知道,他!来!不过是逢场作戏的一时贪欢!他!去!也是花花公子的游戏人间!*网
      我看着他。这张熟悉而陌生的脸,俊眉,秀眼,悲凉,冷冽,禁欲,却又充满了诱惑的脸。
      这张脸啊,蛊惑了我整个懵懂青春,引诱了我少女时所有的爱情。我突然笑了,难过而倔强。
      我说,是啊!只有他能让我不寂寞!
      他双唇紧闭。
      我笑,摊手,所以,他薄情负心,他弃我如敝屣,我都上杆子不撒手!怎样?他来了巴黎,我就忘记他三亚给我的伤害,我就不知廉耻跑来陪他!怎样?你不是也一样,将我抛在法国,自己在国内陪了未央半年?!
      我的声音突然高了起来,我说,谁没有个纠缠不清的前任,谁都不好意思出门跟人打招呼不是吗?!
      这小半年时光里的等待,他在国内的迟迟不来,对他和未央纠缠的暗自猜忌,还有那些堆积了太久的悲伤、难过,顷刻间全爆发了。
      嫉妒是一条毒蛇,不知不觉间吞噬了你的心——哪怕你明明自知没资格。
      你!
      凉生被呛住。
      我笑,指着自己的胸口,说,对啊,我!我自轻自贱,我不知廉耻!我寂寞难挨!我水性杨花!又怎样了?
      凉生的手紧紧地护着自己的胸口,看着我。
      我看着他,眼泪在心底哗哗地流,我说,我是一个孤女。从你在十*网
      我抵住了他,那么倔强地拒绝着。
      不远处,院子里,早已落了一地的雪茄烟灰,在地上随风卷滚着,飘散着,有人在无声地嘲笑。
      漆黑的夜里,冬菇冷静优雅地站在我们的身边许久,冷而黑的圆眼睛,用看一对傻瓜的眼神看着我们两个人。_网
      那两个,人形物,抱还是不抱啊?!
      最后,大概实在看不下去了,唰唰——扬起爪子挠向凉生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