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生,我们可不可以不忧伤第一章 交换·钗头凤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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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柯小柔忽然闪进,幽灵似的,一把将女秘书推开,捻着兰花指冷笑,陆院长,陆总,别说你的一个女秘书了,这会子你就是一个女秘书加强连,姜生她也遇神杀神,遇佛杀佛,遇到怪兽她就变奥特曼了!
 
  柯小柔的话音刚落,陆文隽脸色变得更加阴沉,金丝眼镜男似乎感觉到了身后嗖嗖的凉气——我冷冷的目光早已将他的后背戳出了几个窟窿,恨恨投向了端坐在他身后的陆文隽身上。
 
  我苍白的脸色,充满恨意的目光,还有我身边那个一直捻着兰花指在扭捏作态的柯小柔,陆文隽大概已经明白了——
 
  我知道了他所有伪善下残酷的真相!
 
  所以,他无需再用往日春风一样的眼神掩饰自己,无需故作姿态,他冷着脸,摆摆手,对女秘书和眼镜男说,你们出去!
 
  眼镜男和女秘书虽看不懂我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也看得出我们结怨之深,唯恐血溅三尺,当下就闪了。
 
  柯小柔转脸,满眼幽怨的看着陆文隽,冷哼,早知现在何必当初……
 
  陆文隽挑了挑眉,冲柯小柔不冷不热,你,也给我出去!!
 
  柯小柔原本还想争辩一二,但大概自知陆文隽一贯狠辣的作风,虽不情愿还是躲出了门去。临走前还不忘瞪我一眼,兰花指狠戳我脑门,说,你!可再别勾引他!否则,我跟你没完!
 
  说完,他翘着手指理了理笔挺修身西装,扭着屁股就晃出门去,临了,还不忘回头,将门给小心关上。
 
  勾引他?
 
  我冷笑,只觉得羞愤到难以自控。
 
  前段日子,陆文隽利用我的信任,将我和凉生、天佑玩弄于股掌之上。他给我造成的那些泼天伤痛,留下的惨痛伤痕,我也已哭到了冷静,冷静到了麻木,麻木之后变得清醒。清醒之后,我幡然醒悟——要保住凉生,保住自己,只能让自己足够强大。
 
  陆文隽抬眼看了看我,眉毛轻挑,不温不火,怎么?柯小柔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你了吧。
 
  他轻松的语气让我始料未及,原来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致命伤害,可以这么轻描淡写得如同吟风弄月。
 
  我苦笑,内心暗骂,却也知道,自己来这里,不是为了自己争一长短。争不起,也夺不来。我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敌人冷静的时候,你需要比敌人更冷静。
 
  我走到他的桌前,端坐在他的面前,谈判一般。
 
  他微微愕然,故作镇定的看了一下我,眼神中有些不明所以,似乎我的镇定和冷静出乎了他的想象,在他看来,在经历了一系列的打击,我该脆弱的不堪一击。
 
  我看着他,意味深长,说,我知道了你和凉生的关系……
 
  我说,你这么费尽心思对付凉生,不就是怕他,怕这个突然多出来的弟弟,夺走你的继承权。为了财产,你就这么伤害他!甚至来伤害我!你到底有多无耻多卑鄙啊!
 
  陆文隽依然看着我,面无表情,说,卑鄙?无耻?那又怎样?
 
  我吸了吸鼻子,说,你父亲犯的错误,上辈人的恩怨,他毫不知情。他就愿意和你一个父亲吗?!他就愿意你的母亲抑郁而终吗?他压根都不知道的事情,你却要让他为此付出代价,你觉得公平吗?你收手吧!
 
  陆文隽双手抱在胸前,眼睛盯着我,一眨不眨,说,如果我不呢?
 
  我激动的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我说,如果你还要继续加害他的话,那么我就报警!我死也不会让你伤害他的!
 
  报警?陆文隽冷笑,告我什么?你又有什么证据?没有证据你当派出所给你的后花园吗?
 
  我看着眼前的男子,他摘掉了自己如同春风一样温文尔雅的假面,变得这般可怕。
 
  他带给我的永生不愿意提及的屈辱,如今却不得不提及,我努力的克制不让自己痛哭流涕,我说,我没有你加害凉生、给他服用慢性药物、让他昏迷不醒的证据,你是医生,你是院长,整个医院都是你的!你反手为云,覆手为雨!但是不代表你可以只手遮天!你……强暴过我这个事实,足可以让你坐牢的!
 
  强暴?陆文隽冷笑了一下,眼睛里突然多了一丝暧昧的温度,他起身,一把捉住我的手腕,说,什么证据能证明我强暴了你?谁能证明不是你勾引了我?
 
  莫大的羞辱感升腾而起,我浑身哆嗦起来,唇色苍白,我说,陆文隽,你禽兽不如!
 
  陆文隽冷笑,一把将我推到墙上,整个人欺了过来,他冷笑,在我耳边呵气,温热如火,他说,禽兽不如?我是不是该看作你对我们一夜春宵的褒扬么?怎么,你今天莫不是特意来帮我重温旧梦的?还是要我帮你复习回忆?
 
  你滚!我整个人歇斯底里起来,想要挣脱开他的钳制,我将脑袋扭向一边,闭着眼睛不肯看他可憎的脸。
 
  我的声音刚落,只见柯小柔化身一团黑影娇嗔着、飘荡着冲了进来,他张开樱桃嘴,露出小银牙,一口咬住了陆文隽的手腕哭闹不住。一边哭闹一边口齿不清的喊,我就知道你被姜生这狐狸精迷了眼,我就知道你们这对狗男女在一起不干好事!
 
  我躲在角落里,笼住衣衫,眼泪朦胧,却又被柯小柔的“舞台剧”般寻死觅活的表演折磨得不知到底该做怎样表情。
 
  玛丽的邻居,我才是最痛苦的受害者,柯小柔怎么总寻死觅活的跟我抢镜头啊。就好像一个人正心如刀割、泪如雨下却被人用鸡毛狠挠脚心,挠脚心,挠脚心!此情此景此种感觉,我只能说,真他玛丽的邻居,玛丽的邻居,玛丽的邻居啊!
 
  柯小柔一见我泪眼朦胧的傻望着他,直接放开陆文隽冲着我就来了,他说,姜生,你这个狐狸精,老娘我跟你拼了……
 
  晴天霹雳!
 
  他说,他居然说,他说的是——“老娘”。
 
  他的话音未落,陆文隽忍着自己被他咬出的伤口,一把拉住了他,直接扔出了门外。柯小柔可是百战不挠,虽死犹荣,他又重新啼哭着冲进来。
 
  直到黑洞洞的枪口抵住他脑袋的时候,他愣住了,我也愣住了。
 
  唯一没有愣的,就是桌前的陆文隽,他依旧俊美如同雕塑的外表,阴冷凌厉的眼神,他手中的枪,像速效止疼剂似的,让柯小柔不再寻死觅活,小白兔状乖乖的退出门后。
 
  2、我一定被柯小柔这朵奇男子搞得精神分裂了
 
  我躲在墙角,骇然的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
 
  陆文隽收起了枪,随手搁置在抽屉里,他看了看蹲在墙角的我,眼里闪过一丝微弱的光,他没说话,将领带松了松,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伤口,平稳自己的呼吸——对付柯小柔这朵奇葩大概果然不仅是个技术活还是个体力活。
 
  我有些幸灾乐祸起来。
 
  恶人自有恶人磨。
 
  陆文隽看着我,说,你觉得像看笑话是吧!
 
  我也冷笑,世界上不止他会冷笑,我瞄了眼他放枪的抽屉,说,现在,我跟你做个交换——你放过凉生,我就放过你!
 
  陆文隽不解的看着我,说,哦?交换?你又有什么把柄了?
 
  我冷笑,一字一顿,说,私藏枪支也是犯罪,如果你不答应我,我就报警!
 
  陆文隽突然笑了,那么畅快,他说,姜生,我该说程天佑走的时候,将你的脑袋也带走了吗!你猜,我会给你这个机会吗?
 
  他提到天佑的名字,我的心仿佛被突然划开了一道口子,狠狠的疼起来。可是却又不得不掩饰着自己的痛楚,不想被别人看去。我冷冷看着陆文隽笑,说,那你就灭口吧!生和死对我已没区别。
 
  陆文隽笑,搓了搓手,说,别把我说的跟黑社会似的,我是正人君子。良好公民。持枪虽然犯法,但我也不过正当防范。再说我怎么会舍得你死?一夜夫妻百日恩啊。
 
  恩你姐夫!我心里暗骂。
 
  陆文隽看了看我,说,你是不是恨不得杀了我?
 
  我摇头。心说,我想活剁了你!
 
  陆文隽俯下身,冲我笑,那种温柔的表情却让我恨不得将他的脸给踹到墙上。他似乎是思量了一下,然后伸手,一把拉起我,语气淡然,像朋友间的聊天一样亲和,说,你看窗外,天这么蓝,云这么白,阳光这么好,我突然考虑要放弃原来的计划了,姜生。不如,我来和你做个交换?
 
  啊?我疑惑的看着陆文隽,不明白他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陆文隽看着满脸疑惑的我,眉眼生动的挑了挑眉毛,说,这个交换就是——我放过凉生,而你,嫁给我。
 
  这不是晴天霹雳,这是五雷轰顶!
 
  我惊慌而厌恶的从陆文隽手里挣脱出来,说,不!可!能!
 
  陆文隽看着我,语调轻快,笑笑,说,你没得选,如果你想让我放过凉生。
 
  我不可思议的望着陆文隽,他……要娶我?!
 
  一纸婚约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最大的爱和尊重。当陆文隽的这份天大的爱和尊重突然从天而降,差点将我砸出脑震荡。在这剑拔弩张势同水火的氛围里,他突然跟我说,他要娶我。
 
  那一刻,我深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前段日子网上看小说看的,被某些女主给附身了,只要是个雄性的动物见了我就会爱上我然后哭着嚎着排着队的想娶我。我自己也给懵了,真的懵了。我瞪着陆文隽,语调因刚才的怀疑而微微颤抖,我说,你莫、莫不是……爱我?
 
  陆文隽眼神淡淡,望向窗外,那么自我的表情,说,我对你没感觉,更没爱。
 
  没感觉你要我嫁你,你神经病你白痴你脑残你弱智啊!你喝羊驼奶长大的你们全家都喝!我心里暗骂。就在这个极其愤恨极其难捱的情况下,我居然大脑里还能动荡出一点八卦的细胞来,我居然鬼使神差的想,难道陆文隽不爱女人,真爱柯小柔,拿我来做挡箭牌?喔,玉帝,五雷轰到我秃顶吧!
 
  陆文隽看着我,漫不经心的说,我对婚姻不感兴趣,对爱也不感兴趣,不过凉生这辈子,只能远远看着你在我身边,这很令人愉悦。
 
  他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大抵想起了抑郁而终的母亲——很多年前,那个叫陆晚亭的女人也只能远远看着丈夫爱别的女人却不肯施舍自己半点恩爱。从小,他就在这种压抑和绝望中长大。这也注定了他对父亲的恨。当凉生出现,恨也转到了凉生身上。
 
  我突然发现,眼前这个男子,才是最需要看心理医生的。
 
  我说,神经病!
 
  三个字,言简意赅表达了我对他不可理喻的愤怒。
 
  陆文隽一把将我拉到怀里,眼神冰冷,像看一个战利品一般,他说,从此之后我是你的丈夫你的天!我主宰你的喜怒哀乐!凉生想你幸福想你快乐,只能求我!
 
  我一听他琼瑶剧一样的台词,就想说“尔康”啊,我不是“紫薇”,你能不能放过我这个身心皆遭受过重大创伤的悲剧女。
 
  那刻,看过的小言在脑中作祟,我居然还能去想,若不幸嫁了这种复仇暴君般的夫君,我该如何学习言情小说中的薄命女去征服他,调教他,让他彻底拜服在我裙下。这将是多艰巨的任务啊。
 
  啊呸!想什么!我暗自啐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