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爱第五十二章 冷战
宁可得罪小人,不可得罪女人。
卫卿砰一声推开车门下来,看也不看宁非,一把从他手中抱过周是。拍着她脸说:“怎么喝得这么醉?”声音冷冷的,脾气显然很不好。她竟然跟另外一个男人出去喝酒,还鬼混到凌晨才回来!
周是迷迷糊糊睁开眼,见是他,勉力站好,推拒着他说:“放开——我不想再见到你——”卫卿气急,她还敢不知死活地跟他闹别扭!他捏紧她的下巴,“看清楚,我是谁?”周是翻了翻白眼,“我还没醉死!快走,快走,反正我是在任性胡来,无理取闹,你干吗还来!”
卫卿苦笑,她还在记恨他,冷着脸说,“跟我回去。”当然是有话回去说,要闹也得关起门来闹,省的给人免费瞧热闹。他拖着她就往车上走。周是又踢又打,“不,我才不要——你放开,你放开——”闹得正凶,宁非走上来,抓住周是,面对卫卿,眼中无一丝胆怯,“你不能这样强迫她。”指责的意味颇浓。
卫卿对他十分恼火,偏偏不能跟一小孩计较,只好客气地说:“谢谢你送我未婚妻回来。”提醒他自己跟周是的关系,同时也请他自重。宁非对他的话无动于衷,半晌说:“不谢,我们很熟。”
卫卿气得差点内伤,别看他还是一半大不小的孩子,没想到言辞这么厉害,不动声色就给他一击,于是顿了顿说:“听周是提起过你,说很喜欢你这个弟弟。我也觉得高兴。”宁非露出嘲讽的表情,“是吗?希望如此。”卫卿不由得对他刮目相看,这个小孩是个厉害角色。
卫卿不再理他,搂着周是说:“今天是我不对,先跟我回去好不好?你们宿舍门已经关了。”他摸了摸她发热的脸颊,她的呼吸温热,口中犹带着芬芳馥郁的酒香。他不对的是,不管怎么生气,不该让其他的人有机可乘。内乱不能上升到外患。
周是若肯乖乖跟他回去就不是周是,“跟你回去?凭什么!凭我挨了人家一巴掌——”本来还想再说的,见宁非站在一边,有所收敛,于是住了口,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宁非,谢谢你陪我,还送我回来。改天一定请你吃饭。”
宁非淡淡地说,不用,这么好的朋友,应该的。他看了一眼卫卿,又对周是说:“你好好休息,别忘了请我吃饭。我走了,有什么事就给我电话。”周是点头,“嗯,你快回去吧,路上小心。”看着他转身上了出租车,才慢腾腾地回宿舍,脚步踉跄。
卫卿跟在后面说:“周是,我们需要好好谈一谈。”周是用力拍宿舍楼的玻璃门,不耐烦说:“今晚我已经气饱了,不想谈。有事明天再说,我现在只想睡觉。”见到他,就想起他晚上无动于衷的样子,凉薄冷性,心不由得一寒,更加委屈。往日说的那些甜言蜜语,原来到头来竟是这样。
宿舍老师起来开门,见她喝得醉醺醺的,皱眉,“同学,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还恶狠狠地盯着卫卿看。
周是赶紧拉住她,“老师,老师——这人骚扰我!”冷眼看他,语带不忿。若不是他一味骚扰她,今天她会这么伤心难过么?可是他既然招惹了她,为什么又任由别人甩她耳光,连句安慰的话都没有?
若不是他一味缠着她不放,或许她会找个同龄的男朋友,排队买饭的时候,会为你挤得满头大汗;跟同学闹矛盾了,会气冲冲地帮你出头;伤心难过了,会费尽心思,彻夜哄你开心……既没有婚姻这个难题,也没有传宗接代的压力!而且,至少他的心里眼里全部都是你,不会有无数的风流过往!这样简单的爱情,本来就适合还是学生的她,何尝不好?跟卫卿在一起,她不是不累。
卫卿吓了一跳,万万想不到她会这么做,吃惊地看着她,说:“周是——你——”疯了是不是!
宿舍老师立即将周是护在身后,戒备地看着他,一脸严肃地说:“先生,请你自重。你再不走,我要通知学校的警卫室了。”卫卿气得不行,咬牙切齿地盯着周是,见她没有任何解释的迹象,唯有掉头离去。
可是周是也没怎么好过。老师带她回办公室做教育工作,“学校有规定,十二点以后不得外出,你怎么就不听呢。大晚上的,一个女孩子在外面多危险啊,你还喝成这样,哪是一个学生该有的行为?女孩子要洁身自爱,自尊自重,你说让你父母知道了,该有多伤心……”
周是连连说是,不断点头,并保证以后再也不敢犯了,一定遵守学校的规章制度。可是就算这样,老师还不放人,说:“你这种行为非常严重,本来一定要通报批评的。看你认错态度好,就写一份内容深刻的检讨吧,回头再向我汇报。行了,先回去睡吧。你看你,女孩子满身的酒气,夜半归宿,给同学造成多大的影响……”
周是总算尝到什么是自讨苦吃,别人简直拿她当害群之马看待。都说了放她回去休息,那老师还喋喋不休地训了半个小时。后来周是只要一看到这个宿舍老师,条件反射,立马绕道走,实在是怕了她。
睡了一觉,周是的精神好了许多,怨气仍未消。一想到平白无故挨了一巴掌,浑身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当然不再去“云玛”上班了,反正也快开学了。于是炎炎夏日,高卧床上看风靡一时的碟片——《越狱》,看得那个如痴如醉,拍案叫绝,满腔愁绪顿去。逢人便说里面的男主角真是英俊,聪明得让人叹为观止。比起卫卿,好一千倍一万倍!
卫卿也没有打电话来,两个人于是陷入冷战。周是指着他照片发狠说:“卫卿,你行,有种一辈子别来!”又委屈又伤心,她到底招谁惹谁了?挨了耳光不算,现在还闹成这样,仿佛全都是她的错,对卫卿真是失望透顶。
转眼又是新的学期,周是仍然郁郁不乐。宁非如愿以偿进了她们学校的美术系,巧得很,正是她以前读的班级,804班,是她的直系师弟。他一出现,便在学校里引起轰动,很快冠之以美术系系草的称号。连其他院系的女生都知道他的鼎鼎大名。
开学第一天,便有女生上前搭讪问他有没有女朋友,他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个女生,一句话都没说,就那么走了。因为话不多,总是独来独往,喜欢一个人坐在窗口的位置,远眺操场的方向——对面便是女研究生宿舍楼。于是大家纷纷传言804班的宁非,是个翩翩美少年,身上有着忧郁贵族的气质,令人疼惜到窒息。
这天,宁非估摸了下时间,觉得周是该出来吃饭了,于是站在美术系的展厅欣赏画作,眼睛时刻盯着电梯。人群鱼贯而出,只见周是跟着出来,站在旁边拍了拍脏兮兮的衣服。刚才爬梯子拿大卷的硬纸,沾得满身都是灰尘。
宁非递了张湿巾给她,周是抬头,有些惊喜,笑说:“宁非!好巧,你怎么在这?”接在手里擦了擦。本科生教学楼不在这边。宁非微微笑着,“我看见你的画了。”指了指旁边的展厅。周是有些得意,“我在学校是名人,你不知道?”说完,问他要不要一起去吃饭,正中宁非下怀。
两个人坐在食堂,引起一大片人的注意。周是打趣,“宁非,看来你比我还出名。我可从来没有这么高的回头率啊。”宁非笑笑不回答,只问她想吃什么。周是到处看,“正是吃饭的时间,人好多。本来还想吃烧烤的,还是算了,吃碗面得了,又快又省事。”看见新开的烧烤窗前排的队一直蜿蜒到楼梯口,她就没了耐心。
宁非先给她端来面,又说:“你先吃,我去排队。”周是叫住他,“那你呢?你不吃啊?”话还没说完,他已经钻进长长的队伍中。可是没过一会儿就回来了,手上拿了好几串烧烤,有鱿鱼、烤肉、肉排。周是吃惊,“怎么这么快?”
他说有个排在前面的同学帮他先买了。周是摇头笑,长得好就是占便宜,她笑问:“是女同学吧?”宁非看着她,摇头说不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眼睛那么随便一扫,她头皮便有些发麻,嘀咕说:“哦——不是啊,那就不是吧。”干吗那样看人,搞得她好像说错了话一样。
宁非去端饭菜,有两个女生推推搡搡地过来,两个人互看了下,其中一个女生清了清嗓子,说:“请问,你是宁非女朋友吗?我们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好奇问一问,如果不方便说,也没有关系。”
周是苦笑,跟他吃顿饭都会惹来这些麻烦,挑了挑眉问:“你们是新生?”不然不会不知道她。她们点头,期待地看着她。周是笑了下,说:“既然这么想知道,为什么不去问宁非?”另外一个女生快人快语,“我们就是不敢去问宁非,所以才来问你嘛。你又不是不知道,宁非不喜欢说话的。”
周是一开始对他也是这种感觉,觉得他真是个安静的小孩,可是相处久了,觉得还好。看来他只是不习惯跟不熟悉的人说话。
旁边有人听了直笑,“周是,你应该拿出学姐的威风吓吓她们,就没人敢找你问这么无聊的八卦了。”那两个女生待知道她是学校有名的学姐,立即噤声,乖乖走了。那人也好奇,笑说:“你怎么认识大一的新生?这个叫宁非的名气很大啊,长得真是好看。”周是笑,“他上大学之前,我就认识呢。”那人耸肩,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
两个人吃完饭,去残食台放餐盘。有个长得很可爱的小女生拦住他们,红着脸结结巴巴地说:“宁非同学……这个……没别的意思……就看电影,周六,手工社组织的,集体活动……”天蓝色的信封用绸缎打了个蝴蝶结,里面大概是邀请函,做得很精致,显然花了不少心思。周是不知道手工社什么时候组织看电影还弄的这么浪漫了,歪着头站一边看热闹,就差拍手叫好了。
那女生说话时脸色通红,看来个性挺内向的,显然送电影票不过是传情之举。宁非手上端着餐盘,一直没有动作,脸上也看不出有什么表情,对此似乎早已习以为常。那女生很尴尬,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指尖在微微颤抖。
周是看了眼无动于衷的他,捅了捅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别光站着不说话。见那女生窘得不成样子,垂着眼似乎要哭了,连忙接在手里,笑说:“放心,我帮你拿给他,他一定会去的。”那女生松了口气,感激道:“谢谢学姐。”以为宁非接受了自己的心意,红着脸要走开。
宁非却在这个时候说话了,“对不起,我已经有女朋友了。”那女生回头看他,显得很诧异,脸色突然变得苍白,胡乱点头,就这么跑开了。周是吃惊,“你有女朋友了?我都不知道呢,有机会很想见一见。”
宁非点头,“是啊,已经有了。”拉着她下楼,“走吧,饭后散步有益健康。”周是看着手里的电影票,问:“那这个怎么办?”还给人家?她刚才还夸下海口说他一定会去呢。宁非反问她:“你觉得应该怎么办?”周是想了想,说:“那女生挺可爱的。手工社的电影,反正不要钱,不看白不看。”随手塞在他双肩包里。
路过操场,周是看见一大伙人在打球,转头问他:“你会不会打球?”宁非问怎么了。她笑,“吃完饭好想运动啊,我们一起打篮球吧。给你看看我的三步上篮,每击必中。”于是她跑去器材室借篮球,回来的时候带了另外几个女同学。宁非也不说什么,陪她们一块练。只是当着外人,不肯多说话。
几个女生嘻嘻哈哈地占了个篮筐,都笑问她怎么认识宁非的。周是得意地说:“我这个弟弟长得好吧?你们要是有什么想法,先得来孝敬我。”众人笑骂她鬼迷心窍,闹成一团。
周是的海口夸得无影无踪,站在篮筐底下还能十次九不中,引得大家嘲笑不已。她不服气,拉过宁非说:“来来来,给她们露一手,好给我长长脸。”宁非乖乖站在线外,先表演了手带球,引得几个女生尖叫,然后一个潇洒地纵身,人家那才是正宗的三步上篮,一击即中,漂亮之至。围观的人群拍手大叫,“好球!再来一个!”
旁边有小女生痴迷地说:“怎么办,宁非连打篮球也这么漂亮,是我心中的完美偶像。”周是在一旁听了忍俊不禁,忙跳起来叫,“好球,再来一个!”宁非见她拍手,冲她一笑,飞身跃起,篮球乖乖落在筐内,引起众多女孩的欢呼声。
周是撑着腰笑,远远地对他竖起大拇指。有不服气的男生上来跟他单挑,他不是争强好胜的人,这次却接下挑战,坦然不惧。
周是爬到观看台上,正跟着大家瞎起哄,突然一阵急促的铃声响起,一看来电显示她就皱眉,冷哼了声。最终还是接起来,没好气地说:“我以为你从空气中蒸发了。”冷战了这么多天,总不能一直这么下去,是好是坏,总要有个解决的办法。卫卿开篇就是,“我现在在医院。”
周是一惊,“出什么事了?怎么在医院?”态度立马大变。卫卿嘴角噙着笑,声音却还是不温不火,“当然是病了才住院啊。你还真是狠心,这么多天连个电话都没有,也不管你老公的死活。”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周是此刻没心思跟他计较这些,连声问:“哪家医院?严重不严重?我现在来看看你。你怎么进医院了?什么时候的事……”一听他人在医院,立刻想到车祸又或者是绝症什么的,韩剧看多了——
一路上周是十分内疚,早知道就先低头,不跟他较劲了。她惊慌地想,万一真出什么事了,叫她怎么办?真不敢想象。旷日持久的战斗就这样烟消云散了。她连招呼都没打,匆匆忙忙就走了。
宁非转头不见她,在观看台上来回找。直到有人告诉他,周是有事,先走了,他才背着书包一言不发回去了。
卫卿这些天也好不到哪里去。那晚听她对别人说他骚扰她,他动了怒,气得差点七窍冒烟。不给她点颜色看看,真不知道天高地厚,于是打定主意先将她冷一冷,以示惩戒。但是他心情总是不好,整天绷着个脸来公司,吓得底下的人战战兢兢。众人也都听说来公司实习的那个小助理原来就是他的未婚妻,听说被客户欺负了,估计老板面上也不好看。于是办事小心翼翼,比平常加倍勤勉。
待过了几天,公司的事都处理好了,他一闲下来,又开始动脑筋了。想到周是那脾气,无缘无故挨了一巴掌,这么生气也很正常。正想着法子怎么哄她,可是又拉不下这个面子。她跟宁非出去喝酒鬼混的事还没跟她算账呢,又加上一出无事生非的“骚扰”风波,使得他跟她较起劲来,看谁先低头。男人的面子也是不容忽视的!
这么过了十来天,她竟一点动静都没有,他开始有些慌了。周是那女人,出了名的没心没肺,吃软不吃硬。要她主动低头,千难万难,恐怕还得想个办法。这段时间正好是流行感冒猖獗的时候,他一不小心感染上了。连咳了几天不见好,医生建议打吊针好得快。他眉头一皱,计上心来,于是给周是电话,正好顺着生病的借口和好。
卫卿暗自嘀咕,真是气昏了头,才会跟她认真置气,吃饱了撑的!
果然周是急急忙忙赶来医院,待听说他只是普通的流行感冒,神色又转为冷淡,说:“既然没什么死人的大事,那我就回去了。”害她白担心一场,真是丢脸。关心则乱,关心则乱,哼,她就是太关心了!
卫卿哪这么容易让她走,忙说:“我这几天病得头重脚轻,喉咙又干又痒,也没人照顾,连饭都没好好吃一顿。你都带水果来了,帮我洗洗吧,我想吃,嗓子这会儿正疼呢。”说着咳了一声,倒不是假装的。这话说得可怜见的,弄的跟个惨绿青年似的,爹不疼妈不爱,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虐待他。
周是见他十来天不见,确实瘦了,胡子没刮,脸色也不好,有点黄,嘴唇也没什么血色,形容很有些憔悴,哪还硬得下心肠。听他说嗓子疼,心想橙子是清热降火的,于是拿刀切了个橙子。他吃完橙子,又说自己饿了。
周是看了下时间,没好气地说:“才下午三点,你就饿了?”他可怜兮兮地说:“我从昨晚到现在滴米未进,刚刚打了点滴,精神才好点,想吃东西。”周是听得心中一软,说:“你等会儿,我出去给你买。”
点滴快滴完了,护士来拔针头,他该走了。家庭问题还没解决,怎么能走呢。于是要求人家再给他滴瓶葡萄糖,也顾不上护士小姐的白眼了。周是回来,说:“生病的人,最好吃清淡的。我给你买了鸡丝粥,你先喝吧。”说完把粥用碗盛好。
卫卿说:“我右手插着针头,吃不了——”眼睛直直看着她。周是只好坐在床前喂他吃,还是不言不笑,沉着张脸。卫卿也不敢乱说话,怕惹恼了她,脸一变,这小心思可就白费了。这小妮子,向来是翻脸比翻书还快。一时间病房只有喝粥的声音,很安静。一不小心,一滴热粥掉在他脸上,他哎哟一声叫了出来,她忙放下碗,转头没找到纸,于是用手帮他拭去。
卫卿脸一偏,趁机吻上她的手指,叹气说:“周是,我都病成这样了,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存心怄我死是不是?”周是听得身体一僵,垂着头不说话,不过手没收回来。卫卿见状,左手一捞,拉着她靠在胸前,在她耳朵边吹气,“说,小妖精,还闹不闹了?”脸上嬉皮笑脸的。
周是挣扎了下,不好再赌气,气哼哼地说:“我被人打了,你说这事怎么办?”卫卿抓住她的手说:“那你说呢?总不能让我也去打人家一巴掌吧?”周是转头瞪他,“我就是这么想的!”她日夜都想着扇那女人一耳光,都做了好几回这样的梦了,若是能梦想成真——,她眼睛开始发光发亮——
他忙说:“人家已经走了,我上哪找人去?周是——,你这不是为难我吗?事情过去就算了,咱不跟人计较啊——”
周是直勾勾瞪着他,怒气冲冲地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罪魁祸首不是别人,就是你!”难道要她吃亏当吃补?呸!她扒开他的领口,在锁骨边,恶狠狠咬下来。
卫卿惨叫一声,右边的肩头渗出血丝。他吸着冷气说:“你还真下得了手!真当我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呢!”
周是擦了擦殷红的嘴唇,真有几分吸血女鬼的模样,斜眼说:“知道痛了吧?‘痛’了才能改前非。别以为咬一下就没事了,这事我跟你没完!”
宁可得罪小人,不可得罪女人。